貼身伺候的僕從只恨不得跪下來求謝先生好好保重, 千萬別死。
奈何謝先生不聽!
他一開始只是白天刻木頭,隨著日子一天天過,他連夜裡都開始刻木頭了!
這怎麼能好?
於是僕從也顧不得僭越,直接略過傳話之人,找到了關羽, 他到關羽營帳的時候,關羽正穿著一身短打練武, 青龍偃月刀耍的虎虎生風, 還未靠近都能聽見空氣中傳來的爆裂脆響。
僕從著急的在操場之外來回踱步, 一直到關羽練完一套刀法, 衣裳濕了半身才見他從場內往外走。
僕從一看關羽出來了, 趕緊衝過去。
關羽下意識地一揚刀,差點沒把僕從腦袋給削下來,不過也幸虧收刀很快,否則就要血濺當場了,只見拿僕從『噗通』一下跪到在地,滿面焦急地喊道:「求將軍快去勸勸我家主人吧,再這般下去,主人怕是要引發咳疾,傷及根本了。」
關羽一驚,一把攥住僕從的領子,將他從地上拎起來,目光如炬地盯著他,語氣不見急躁,卻也帶著質問:「說清楚,到底出了何事?」
僕從何從見識過這樣的關羽,整個人嚇得兩股戰戰,可到底怕死的心占了上風,便結結巴巴的將龐統近幾日的異樣告知了關羽。
關羽也顧不上回營帳洗漱,只將青龍偃月刀插在刀架上,自己便大步衝著龐統所住的院落走去。
只是還未進院子,只站在院子裡,都能聽見裡面連綿不絕地咳嗽聲,那聲音嘶啞且急促,一聽就是咳了不短的日子了。
關羽眉心猛地一蹙,不由有些遷怒這些僕從。
這謝先生已經咳嗽的這般厲害,為何沒人去尋找軍醫?
若僕從知曉關羽心中所想,必然跪地喊冤,軍中軍醫雖略懂岐黃,但懂得更多的卻是刀傷箭傷,要他們配個止血粉,療傷藥,那是每個人都有家傳的絕學,可要他們治療什麼心疾腦病,那純粹是在為難人家。
華佗那麼一個絕世名醫,如今不還被曹操關著麼?
這年頭當名醫太危險了!
「你們在外等著,待我進去瞧瞧。」關羽吩咐一聲,便拋下僕從直接進了院子。
龐統多利的耳朵。
原本還躺著當鹹魚,聽到外面的動靜便立刻一個翻身坐起來,掏出刻刀就飛速雕刻了起來,等到關羽腳步漸近,自己的腿上已經鋪了一層木屑。
等到關羽站在門口時,他的動作就漸漸緩慢了起來,纖細的隔壁,粗糙的刻刀,再加上略有些清灰的臉色,每一刀都仿佛用盡了全力,但手下卻一刻不停地雕刻著。
他雙目緊盯著手中物,手指翻飛,速度雖慢,但每下一刀都很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