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更是到了議事之時都不能離了琴音的地步,前些時候貪睡一刻,也是因為琴音入心,讓他難得在沒有疼痛的情況下酣然入睡。
荀彧等人商議過後,便各自垂首,開始整理面前的邸報。
自從阿婉在豫州建造了造紙廠,他們如今也開始漸漸適應紙質辦公,回想前幾年,他們還在用竹簡與絹帛,再對比現在,便是荀彧都不由有些恍惚,只覺得世道當真是變化太快了。
就在此時,僕從悄悄走到曹操身邊,跟他耳語道:「……鄒夫人求見。」
鄒氏?
曹操眉心一蹙,鄒氏向來守禮,恪守本分,從不打聽外府之事,這也是曹操為何越過資歷更老的卞氏,而將內府中饋交予鄒氏的原因,可現在……
曹操心中有些不悅,可想到鄒氏的性子,又覺得她必然有事,於是點了點頭,意思是讓鄒氏進來。
荀彧等人對視一眼,便立即起身:「既然主公有事,我等便先告辭了。」
「無妨,你們且坐著便是,不過一妾侍罷了。」
言語中多有輕忽。
恰好僕從引得貂蟬到了門口,溫言僕從腰彎的愈發厲害,貂蟬卻並不生氣,早在年少時,她便知曉自己就是個玩物,哪怕董卓將她養在身邊收為乾女兒,長大後依舊成為拉攏將士的棋子。
聽到傳召聲,貂蟬聘聘裊裊地進了大堂。
裡面寂靜一片,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眼神雖算不上放肆,卻也叫貂蟬有些不適,她對著曹操行了禮,便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來雙手舉高於頭頂,語氣恭順地稟告:「豫州大夫人潛人送來了信,妾不敢逾距。」
丁夫人雖沒有豫州牧之名,卻早已有了豫州牧之實,所以貂蟬也不知道那信使出於何種理由,竟然將信送到了內府。
曹操也是眉心一跳。
他與丁氏自從曹婉失蹤後,夫妻感情一直都不大好,曹操對內宅算不上用心,丁氏不合心意,他便再納幾個妾侍便是,一直到曹婉回還,夫妻倆才又算回溫了一段時日,還有了曹琅,只可惜後來因為一些事,夫妻倆又疏離了開來,如今丁氏來信,必然不會是家常之言,更多的該是豫州事務才是。
僕從很快將信遞到曹操面前。
曹操打開一看,下一刻,信便被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砰——』得一聲。
霎時間,所有人的呼吸都輕的仿佛消失了一樣,頭垂著,眼神卻在亂飛,時不時與隔壁同僚對上眼神,都從裡面看出了疑惑。
也不知曉這信中到底寫了什麼,竟將魏王氣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