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為人養子,母親又入了養父後宅,他這與前夫的兒子就該低調行事,努力上進,爭取早日為養父分憂,也好讓遠在後宅的母親多一分底氣,能護持幼妹幼弟平安長大。
可何宴卻與他相反,不僅十分張揚,還時常以自己為曹操養子而自傲,以前在許都時還有些遮掩,待搬遷到洛陽後,整個洛陽都成了他的玩樂場,與他一起的還有幾個大官子弟以及曹家旁支。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秦朗無從置喙何宴,既然看不慣,那便遠著就是,可誰曾想出門求學一番回來,他居然成了自己的妹夫。
秦朗:「……」
他既不能因此惱怒了母親,又不能真的放下心來。
那何宴行事不羈,還未成婚之時就有傳言說宵禁在女閭過夜,他有心去往何府,探望一下妹妹,奈何荊州事重,他不能耽擱了行軍,十分左右為難。
最終還是杜氏勸他:「阿娘看那何宴雖行事乖張,卻也不似那無度之人,如今又有了正經的差事,想必雖不能琴瑟和鳴,也能相敬如賓吧,再言道,賢兒雖為庶出,卻也是主君之女,他也不敢欺辱太甚。」
秦朗聽了覺得有理。
可再一想,又覺得自家阿娘有些過於天真了。
他還真不太信任那何宴。
可杜氏說的也對,何宴縱然不歡喜曹賢,卻也沒過分苛責,只是……秦朗一個男人,哪裡懂得女人家的心思,只一個冷落,就能叫久居深宅的女子心內鬱結了。
戰事要緊,秦朗只得放下母親和妹妹,又跟小弟玩耍了一會兒,才押著補給的糧草輜重往豫州去了。
丁夫人書信中語言強勢。
不僅要求曹操必須及時補給,還有帶著清單到豫州後,由她的人參與羈押,說白了,她壓根就不信任曹操,不,不對,她信曹操在大事上不會對阿婉動手腳,但她不相信曹操手下的那些人。
那些公子都長大了。
這群該死的臣子也開始各自投注了。
丁夫人可不會叫人壞了自家女兒的大事。
而得知這一切的卞夫人直接撕爛了一張帕子,她也有兒子在軍中呢,怎麼曹操卻叫他如同小兵一般往上爬呢?只做個小小的校尉,又有什麼用。
阿婉到達豫州後只在家中住了一晚上,便又回了大軍駐紮之初,大軍駐紮在豫州府衙十里開外,阿婉雖有心跟丁夫人多敘敘舊,奈何她不能離營太久,丁夫人還需坐鎮豫州。
母女倆抵足而眠一整夜,第二天天還未亮,阿婉便換上皮甲準備回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