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腳步一停,對上了那雙寒意的眼眸,像是回憶起當初被按在地上的場面,又哭又喊、連滾帶爬地跑出巷子。
嚴確見人都走完,依舊不甘示弱地揮動著手裡的武器,「我只是鬼迷心竅!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費盡心機地查出來是我?!」
很顯然他以為自己是因為以前的事兒才和他不對付,許時差點被氣笑,反說:「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整天欺負這個威脅那個,不想被退學,當初造謠別人幹嘛?」
「造謠…?造謠,」嚴確呼吸頻率越來越快,說話間頻繁哽住,「原來是因為江運那小子你才發出來?」
他嘴唇烏紫,不斷逼近許時,「你是不是因為他喜歡你才護著他?他知道你恐同嗎?」
短短几句話,他硬著脖子說了好幾遍許時才聽懂,見人衝過來,他毫不猶豫扔起教輔書擋了一下,而後十分迅速地衝著人的腿彎兒踹去,接著反手擰住他的兩條胳膊,甩飛在牆上。
咚一聲!手裡的東西應聲掉落。
嚴確被摔得咳好半天,但他還在繼續說,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許時,恨不得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為什麼他可以和你一間屋子我就不行?我們初中不是朋友嗎?就算我告白失敗了也是朋友,為什麼一定要護著他?」
許時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冷眼看著他,「誰跟你是朋友,別來噁心人,嚴確。」
嚴確靠著牆,有氣無力地歪歪腦袋:「噁心人?你當時也是那麼罵我的哈哈哈哈!」
以往被罵被揍,嚴確狗脾氣肯定會惱羞成怒,可今天居然笑出來,他聲音本就不怎麼好聽,這會兒吭吭笑起來更是難聽。
許時不動聲色地皺起眉頭,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地上這人。
可忽然,嚴確聲音驟然消失了。
他像是睡著了一樣,嘴巴張著,額前還隱約可見幾條被碎渣劃破的紅痕。
許時眉心一皺,他知道嚴確狀態不對勁,所以打得沒那麼狠,但怎麼還是暈了?
他猶豫片刻,還是走上前準備把人拎起來,途中還把那把水果刀踢遠了。
許時剛躬著身子蹲下,手剛拎住他的領子發力,誰知道嚴確那雙閉上的眼睛驀然睜開,從兜里拿出不知道什麼噴霧對著他的眼睛就是一通亂噴。
刺激性的霧氣激得他眼睛睜不開,還有部分吸入了鼻腔,辣眼又嗆人。
許時第一時間拽著嚴確的領子往地上摔,這次沒再悠著力,狠狠踹了嚴確一腳就往後退。
也不知道他噴的什麼玩意兒,許時低罵一聲,捂著眼睛,那股酸爽刺激得眼淚直掉。
嚴確得逞也不裝了,他甚至顧不上疼,踉蹌著爬起來走向許時面前蹲下,「本來我不想用這個,因為你的眼睛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