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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心理有問題,毆打別人孩子的人,領走吧。」
相似的場景再次出現,許時的個頭又長高不少,他校服上還掛著四中校牌,那是南市最好的初中。
但面前的老師仍一臉厭惡,想要將燙手山芋扔走:「你沒有證據證明嚴確往你杯子裡放了東西,但他臉上身上的傷,還有地上的血!都是你切切實實打的!」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會鬧出人命!你爸媽沒教過你啊!」
不是這樣的。
許時囁嚅著嘴唇剛想要辯駁,又被嚴確家人尖銳的叫聲打斷要他道歉。
他冷著一張臉,不肯服軟。
老師氣得桌子都要排劈,聲音直竄腦門:「我看你這個高中也別上了!」
「不上就不上,我下次打死他。」
許時是吼出來的,因為夢裡沒有老高,他仍然被這些人糾纏著,像是水草一樣纏著不肯鬆手。
窒息。煩悶。
掙脫不開。
一張又一張不同的臉圍著他循環說話:「沒人會喜歡你這樣只會打架的傢伙!」
不是!不是的!
嚴確變成了蛇纏在他身上:「你跟著我,我給你錢,正好你也需要很多錢不是嗎?」
「滾!!」許時被魘住,拎起拳頭捶向四面八方來回變換身形不肯離去的東西。
來往行人都在看他,誰都躲著他。
「出生就被遺棄的小孩,多少都有病。」
「是啊,聽說這孩子整天打架,腦子不正常了!」
「滾,都滾!離我遠點!」
「我不想聽,不想聽…」
指責、謾罵。
嘲諷、不屑。
天和地都好像攪在一起不停旋轉,讓人頭暈目眩。
停!停下!
他腦子快被這來回跳躍的夢境攪碎,就在這時,突然有道從來沒聽過卻又很熟悉、很令人安心的聲音刺破了屏障,腳下的地板不再轉動——
「許時?許時醒醒!」
他茫然地睜開眼睛,大腦一陣發暈,視野中一片漆黑,還有光點不停地在跳。
「沒事的,沒事的,我們不聽,都是噩夢。」
許時能感受到有雙帶著暖意的手擋住了他的耳朵,甚至還把他抱起來,拍了拍他的背。
他就像一個小孩兒一樣,被另一個人抱在懷裡輕聲哄著。
好溫暖,好像哥哥…可他什麼時候有哥哥了?
許時情緒被安撫地靜下來,但眼前還是一陣發黑,意識也清醒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