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這傢伙救了小白兩次,可能是人品性格都不錯,又或許是找到了他,還堅定不移地站他身邊。
所以他剛剛沒有冷言把人趕走,反倒沉默地分了一半被子。
他就像緊閉的蚌,被一股溫柔的外力慢慢撬開。
兩人擠著一個枕頭,仰頭睡著,誰也沒說話,他沒有拒絕,江運也沒有催。
他們之間靜得呼吸聲都能彼此感受到。
半晌,許時終於開口說話了:「你不是聽到了,你那麼聰明,肯定也猜到了。」
「我也可以猜不到,但有些事情說出來…或許會好一些?」江運側過身,盯著他看,「如果你願意。」
說完兩人之間又靜了幾秒,不一會兒就聽到許時用鼻音『嗯』了一聲。
「我和嚴確是初中同學,這很多人知道,他被我打進醫院也很多人知道,」許時整個人縮進被子裡,蒙著頭說著,「可沒人知道他堵了我很多次。」
「第一次被堵,是課間操。我請病假沒去成,他來班裡堵我,給我塞了一個盒子,我沒看,直接連人帶東西扔出教室了。」
他聲音有些抖,江運注意到伸手撫了撫他的頭。
許時躲了下:「我沒事,就是想起來這傻逼做的事兒,還是很氣。」
江運眉頭這才舒展開:「你繼續說。」
「第二次被堵是在洗手間,他摸我,還扔給我一個…那什麼盒子,是拆掉包裝的,我就把他揍了一頓。」
江運正捏著他頭髮,聞言手倏然停下,只聽許時又接著講:
「再之後他就瘋狂…追我,在快畢業的時候,把東西放我杯子裡被我看到了,我倆就打起來了。之後我想找那個藥盒,但被他同黨給扔了。」
許時深呼吸一口氣,悶著聲音說:「所以我很討厭他,也不想讓你和這…傻逼剛上。」
他說完後,江運反倒沒吭聲,正猶豫著說什麼的時候,江運猛地坐了起來,咬牙切齒:「這傻逼確實該打,你早說,那巷子沒監控我還能多踹兩腳。」
這還是許時第一次見江運這人情緒波動如此明顯,還是因為他講的事情。
以前就算他講了是這些人先欺負他的,有些老師也只會讓他們握手言和。
可現在有了一個同一戰線的人,許時有些開心,即使只是說說而已,但那個時候沒有得到的情感支持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
這種情緒很容易讓人上頭,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
直到耳邊落下江運的悶笑,許時才後知後覺,憤憤地拉起被子遮住了臉。
「誒~這多大事兒?」江運戳了他一下,沒動,「是人誰不會餓?」
許時縮在一起,就是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