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洗漱收拾一番躺床上後,對面江運已經回到病房那邊,坐在椅子上靠牆闔著眼。
許時伸手往屏幕上戳了戳,好巧不巧,江運的臉被衣領戳出一個假的酒窩,他心裡一軟,沒有出聲,就這麼戴著耳機,聽了一晚上的呼吸聲。
次日起床,手機電量耗盡直接關機了。
許時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冒著風險帶到教室充電,期間給江運發了條消息後又開了免打擾。
——手機沒電了,在充。
他也是跟著江運學會報備了。
「我去,看不出來,學霸,你膽子還挺大。」沈之做題都沒那麼敏感,他只是路過發現多了本書擋插銷那裡,便知道許時幹什麼了。
許時停下手中整理的筆記,有些不解地看了眼他藏的地方:「很明顯?」
「不明顯,」沈之鳩占鵲巢,坐到江運座位上,指指那塊地方,「但只有一本書出現在這裡就很奇怪,你把書挪過去幾本,亂中有序,就更自然了。」
「某些方面,你很聰明。」許時定定地看著他說道。
沈之不好意思撓頭。
朝這邊兒走的江琅聽到這話面容帶著些許笑意,他把手裡卷子遞給許時:「昨天晚自習發的卷子,你和江運的,過兩天要講,需要重點做的題目我和沈之標註出來了。」
許時接過,下意識看了眼沒特意邀功的沈之說:「…謝謝。」
「沒什麼好謝的,我們不是朋友嗎?所以要真需要我們幫什麼忙,別老自己悶著了。」沈之笑笑,他坐了會兒,像是專門來轉移注意力的,掐著上課鈴前十幾秒走了。
朋友。男朋友。
許時心裡反覆想著這兩個詞,他很幸運。
原來人的運氣真的會發生一些變化,那他有什麼不能改的?
中午放學的時候,許時將演練了一上午的話找到沈之他們說了出來。
當然這是他和江運商量後的結果,也徵得了奶奶同意。
「所以只用我們去餵小白就沒了?」沈之有些失望,「真的不用掃掃地,送送飯什麼的嗎?」
許時一時招架不住,那頭江運聲音就傳來——「什麼癖好啊小沈之,真想替我分擔點要不然你和江琅替我倆把作業寫寫。」
沈之頓時不說話了。
江琅扶了下眼鏡:「他的作業都是…」
「我!我自己寫作業都困難,算了算了,」沈之緊忙打斷,他推推許時,「我已經記下鑰匙位置了,你快找他吧,受不了了,一提作業我就頭大。」
許時和屏幕里江運對上視線,啞然失笑。
這份愉悅在他找單車碰到急匆匆的老高時,蕩然無存。
因為老高上了年紀,接打電話都是開著擴音,所以他聽得一清二楚,那是江運的聲音——您要是找到,直接攔著許時吧,要不然他知道又該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