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到的回答卻是令人吃驚——租房明年九月才到期,不住白不住。
這是許時告訴他們的,那時候連沈之都看出來了,他笑得很勉強。
因為許時撒了個小謊——其實是江運續到了九月。
不出意外,剛好趕上離開這裡,前往新的城市,過新的生活。
而許時又是從哪裡得知的呢?
在他拿著租金找到房東續租時,他才知道,江運後面又多續了三個月的。
那天他又偷偷回屋,抱著小白思念另一個人。
後面競賽成績出來,許時不出意外入圍了,只是他後來看了名單沒有去,老師們不解,替他感到後悔,說他年少無知、輕狂,而許時只是淡淡搖頭說:「每個人選擇不一樣」。
而給出的理由也很離譜逆天——『他想參加高考』。
很多人不理解,但沈之江琅他們知道,只有忙起來,許時才沒有空閒發呆的時間。
許時其實經常點入江運聊天框裡翻看兩人之前的記錄,但他沒敢再發過消息,他暫時承受不來冷冰冰的沉默。
江運朋友圈早已關了,之前發過的合照說不定也刪了,只是頭像一直沒動。
他一度懷疑自己已經被拉黑了,但是江運過生日時,他的消息能發出去,只是依舊沒有回應。
後來老高也問過許時,知不知道江運轉去了哪,能不能聯繫上,他冷著臉說不知道,那表情極度冷漠,老高從來沒見過。
可是許時眼眶紅得十分明顯。
沈之當時就在許時旁邊,看得一清二楚,他從來沒想到像許時這樣不可融入的人能露出這種表情。
他不信許時會哭,但事實如此。
後來許時沒拍畢業照,眾人也早有預料,但沈之還是拉著他站在學校門口拍了幾張。
許時第二次哭,是在高考完。
沈之軟磨硬泡了很久,他才答應一同出去遊玩散散心,只是出遊當天下了暴雨。
和那天他在教室等江運的雨一樣大,所以幾人走到半路,又回去了。
只是這次沒人來接他,一把傘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許時沒管,他轉身去超市買了個同款毛絨玩具。
前幾日小白把窩裡玩具咬壞了,一直叼到他跟前示意。
許時一開始錯認為那是江運買的收起來了,後來他又意識到他記錯了,江運買的早壞了,於是他把兩個一模一樣的毛絨玩具放在一起,丟了。
只是他沒想到,回家後屋內十分冷清。
跨年他自己貼的窗花掉落不說,新養的粉玫瑰和仙人掌也都蔫了。
最關鍵的是,今天回來,小白沒有出來迎接他。
許時晃了神,褲腿濕嗒嗒的,鞋子也沒換就往屋裡跑,途中胯骨肩膀撞了幾下門框,他無知無覺地站在小白窩前緩緩下蹲。
他伸手想喊醒它,可手指觸上的那一瞬,沒有溫暖柔軟,只有死氣沉沉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