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疼,因為夏大娘根本沒用力,但聽到夏川萂喊疼,她還是鬆了手,給她揉揉,故作兇狠道:「快說!」
夏川萂哼哼:「我怎麼敢呢?我就是個小丫頭,敬畏還來不及呢。」
夏大娘這才將心放了一半下來。
楚霜華有一句話沒說錯,她被夏大娘教養了五年,已經養出可以望到底的性子來了,主僕觀念更是已經深入她的骨髓,她就是再有心思,也越不過主僕那道線去。
夏川萂不一樣,她還不到六歲,她知道什麼是主什麼是仆嗎?
有個詞叫做「逾矩」。
老夫人和郭繼業面上都是寬和仁慈的,時間長了,夏川萂會不會搞不清楚主和是仆之間的界限了?
她要是將自己和郭繼業擺在同等的位置上,最終毀了自己的一定不會是郭繼業。
此時此刻,夏大娘是有些後悔將夏川萂這樣早的帶到老夫人面前了,她應該再好好的調/教她兩年,漲漲記性和規矩再送進來的。
但現在,就是後悔也晚了,只能時時提醒著,見縫插針的教她吧。
夏大娘趁著難得來一趟的功夫好好給夏川萂緊了緊皮,要她時刻不要忘記為奴為婢的界限和規矩,否則最終害人害己,不得好下場。
夏川萂倒是沒有覺著夏大娘給她洗腦有什麼壞心思,相反,夏大娘這是在保護她。
這個時代的主僕可比後世富/權二代和灰姑娘的差距大多了,某二代和灰姑娘可以通過通關各種艱難險阻實現階級的跨越,但這時代的主和仆之間就是牢不可破不可跨越的鴻溝。
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沒得比。
這一點夏川萂說不定比夏大娘還要明白,所以,什麼「謹守本分」「不做妄想」「不可有過多心思」這些勸誡的話她認真聽了,但聽了也就過了,並沒有往心裡去。
因為她自認為這些話已經在她心裡了。
一葉障目以至於高估了自己說的就是夏川萂這樣的,這就都是後話了。
訓完話,夏大娘又將和楚霜華說的同樣的話跟夏川萂說了一遍,她說的目的就是和夏川萂透個風,不要整日憨吃憨玩的做個傻妞。
但夏川萂聽了,卻是有些欲言又止的。
這事她還真知道,因為昨晚郭繼業層在看輿圖,她也瞄了一眼,上面做了好些個標記,可見郭繼業研究這張輿圖已經很長時間了。
夏大娘心下一動,問道:「不能說嗎?」
夏川萂皺著小鼻子,道:「也不是不能說,想必您也知道了,明天公子要去王氏參加宴會......」
夏大娘:「行了,不用說了。」
只「王氏」兩個字,夏大娘已經心中有數了。
郭繼業要去王氏參加宴會在國公府收到王氏的帖子的時候就都知道了,夏川萂這不算是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