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們公子一來,就能挺直腰杆要好處了?
方才宴飲的時候,郭管事還在和一個獵戶搶肉吃呢,現在他從人群中站出來,走到葛老翁面前,對他拱拱手,皮笑肉不笑道:「葛翁,今日之前您在咱面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怎麼,現在當著公子的面,想反悔了?」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葛老翁能在郭繼業面前挺直腰杆,在郭管事面前卻反射性的癱了腰身,語氣也軟了三分,幾乎帶上哀求了。
他道:「郭管事,咱們之前商議好的佃租、借貸等章程都不變,只是,公子福澤深厚,小老兒也是想帶著鄉民們沾沾公子的福氣,今年能好過一些,家中娃娃也能多口吃的,實無反悔之意。」
郭管事嗤笑:「王氏佃租十佃六,咱們公子就是為了能讓你們多口吃的,改為了十佃五,怎麼,這還不算福澤嗎?」
葛翁更是氣短了兩分,顫顫巍巍道:「可是,王氏臨走的時候收走了糧債,咱們今春無糧種耕種了呀,種子不能下地,就是佃租再低,咱們大傢伙也是交不起啊!」
前後圍子的鄉民每年耕種出的糧食,除了交高額佃租之外,也就夠給還王氏借債利息的,為了來年能繼續耕種,每年春耕之時,他們都會繼續向王氏借貸糧種,這樣年復一年,鄉民們家家無餘糧。
今年更慘,王氏臨走前,幾乎將能收走的債全都收走了,沒給鄉民們留下一粒糧食,要不是郭管事及時來接手,今年冬天,前後圍子鄉民能凍餓而死大半,而救濟鄉民這一個多月來的糧食,是郭管事以公子仁慈體恤百姓的名義全部白送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葛翁當著郭繼業的面站出來訴苦才會尤其讓郭管事瞧不起。
郭管事:「糧種的事我已與你們商議過了,郭氏會按照官息貸給你們糧種,等秋收之後本息結算即可,你們也都答應了。至於你所說的王氏收走糧債之事,王氏交接給郭氏的債券我也當著你們的面按份額銷毀了,你們也無異議,你現在又提糧種之事,是又有了新打算嗎?」
郭管事將話說的非常清楚明白,也完全沒有含糊說不清之處,更沒有以私從中貪墨之事,這讓葛翁辯無所辯。
葛翁去看上首位上端坐的郭繼業,郭繼業面無表情的看著階下雙方對峙,好似無關之人一般。
但他怎能是無關之人呢?
他手裡握著他們所有人的命脈,他是他們這裡所有人的主人啊。
葛翁聲淚俱下對郭繼業訴說道:「公子明鑑,小老兒今日豁出這張老臉向公子討個恩典。咱們前後圍子共丁口八百一十二,其中老弱殘四百八十九,青壯一百三十一,婦孺一百九十二,這八百餘丁口,本地世居之人只有一百餘口,其餘全部都是在王氏(前圍子)鄔堡建成之後投奔而來被王氏收為佃農的。咱們來的時候一無所有,一衣一食一田一鋤全部都是從王氏借貸而來,這利滾利,貸壘貸,此生此世事還不清了,不知子孫後代可有還盡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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