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領罰,硨磲給她送蒲團送食水是好意,她不用是因為她不能連累硨磲給鄭娘子和郭繼業留下一個桀驁不馴不服管教的壞印象,這對硨磲不好。
但她也沒想要糟踐自己的身體,身體是自己的,她愛護還來不及,怎麼還會故意殘害自己?
她不吃不喝,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她曾經三天只喝了兩碗薄粥,不也也沒餓死呢?她現在身體已經養的壯實了許多,一天不吃飯而以,壓根不是問題。
而且,她不相信郭繼業不會不給她飯吃,鄭娘子也不會,所以,她都打算好了,等一會鄭娘子回來給她解了罰,她就可以喝水、吃飯、休息,至於膝蓋上的烏青,小孩子代謝機能強,恢復能力快,兩三天的功夫就能消下去了。
她的打算是很好,但很可惜,從鄭娘子踏進臥室的那一步起,事情就不受控制的朝著另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奔去,拉都拉不回來。
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了吧?
夏川萂站在所有人的視線下無助極了,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小丫頭膝蓋烏青泛紫,額頭頂著個大包,噙著一包淚委委屈屈的站在那裡,瞧著好不可憐。
郭繼業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所有人都起身給他見禮,他則是被夏川萂這副悽慘樣子給驚的退後了一步,瞪著眼睛手指顫抖的指著她問道:「你、你這是、怎麼弄成這樣了?」
夏川萂忙拉下褲腿,眼前又是一陣發暈,硨磲扶著她,代她回答郭繼業,道:「稟公子,餓著肚子跪了一天就這樣了,公子放心,沒事的,吃飽了就好了,是不是,川川?」
硨磲語氣自然,話也理所當然,一點看不出她還在為夏川萂默默鳴不平的態度。
夏川萂忙點頭:「是、是啊,真的沒事的。」
郭繼業:......
才公過來要告辭,讓少君派個人去他那裡取跌打藥油。
郭繼業道:「硨磲你帶她去用膳吧,才公與我過來一下。」
原本有些擠挨的小廳一下子呼啦啦的少了一半人,才公跟著郭繼業去了小書房,金書擔心夏川萂,跟著硨磲一起去了,楚霜華留下來站在默然不語的鄭娘子身邊等候聽遣,趙立倚靠在門框上抱臂垂目不知道在想什麼,高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摸著腦袋來到鄭娘子身邊,試著勸慰道:「大娘莫要著惱,小孩子就是這樣,一會磕著了一會碰著了,都是沒定影的事兒,川川才六歲,等長大還得好幾年呢,她要每次磕著了您都像現在這樣操心,那這心可要操上十多年呢。」
鄭娘子笑了笑,道:「都道你高強五大三粗的只知道舞刀弄槍不解人意,看來外頭人都是以貌取人,看輕你了,論道理還是你看的透徹,唉,我也不想操這許多的心,奈何......只要公子不怪我就行了。」
高強笑道:「怎麼會,您不管做什麼,公子都不會怪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