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寒了其他世仆的心。
畢竟老國公的副將老兵可不只有姓馬的,幾乎所有的鄔堡兒郎都以跟隨英國公上戰場為榮,若是隨意處置了馬家,一個弄不好會讓有些人與郭氏離心離德。
但若是私人報復,那郭氏就能從與馬家對立方,成為居中裁決的第三方,只管高高坐等調節雙方矛盾就行了。
來見夏川萂之前,孫姑姑心中隱約就有了一個計謀,見到夏川萂和夏大娘之後,這個計謀就迅速成熟了。
孫姑姑:「想必你也知道,為了服眾,更是為了收攏人心,馬家除了馬虎這個首犯會被重處之外,馬家其他人或許會受些苦頭,但一定會性命無虞,而且,他們畢竟養了拙公子一場,只要有拙公子在,馬家的富貴也是能保住的。」
即便他們虐待郭繼拙又如何?只要郭繼拙自己願意,馬家就永遠是與他扯不斷的親緣關係。
夏大娘冷臉:「我瞧著公子不像是要善罷甘休的樣子。」
孫姑姑嘆道:「那又如何,形勢比人強,公子不是一個人,他身邊人的諫言他是要聽的,就算心中有其他打算,但也是以後了,你也瞧見了,公子可不是魯莽的人。」
就算郭繼業想廢了馬家,但一定會先選擇蟄伏,等待恰當的時機「合理」的將馬家剷除——光毆打自己的女侍這一條罪名是不能將馬家一鍋端的——而等待時機是需要時間的,一年還是兩年?亦或者十年還是八年?夏荷願意等嗎?
夏大娘自然是不願意等的,她盯著孫姑姑問道:「你想說什麼?」
孫姑姑笑笑,道:「為主上分憂的人這麼多,你我憑什麼能勝出呢?」
夏大娘擰緊了眉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能做什麼?」
無非就是她們幫助郭繼業剷除了馬家這顆毒瘤,然後在之後的權利角逐中在郭繼業這裡占得頭籌,但是,她的優勢是什麼呢?有什麼是她可以、或者是需要她做的?
孫姑姑笑著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夏大娘猛然變色,但又立刻恢復了自然,想了想,問孫姑姑道:「是只有你,還是......」
她眼睛看向屋內在餵夏川萂吃藥的王姑姑,意有所指。
孫姑姑捋捋耳邊鬢髮,嘆道:「既然是咱們兩個來的,自然是一同的。王葭出力,這些田莊裡的大小管事們就由她來周旋,你出人,能不能成看你的本事,我嘛,我在老夫人面前進言與你討些好處如何?」
夏大娘斜眼看她:「向老夫人討好處我用的著你?」
孫姑姑嬉皮笑臉道:「敲邊鼓嘛,你自己去討是不是太沒臉沒皮了一些?」
夏大娘嗤笑一聲:「論沒臉沒皮,我看咱們這些人都比不過你。」
說罷,就端著藥泥進屋去了。
王姑姑告別出來,手上還牽著郭繼拙,與孫姑姑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