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華沒有讀過《詩經》,當然不知道這句話出自《女曰雞鳴》,更不知道這是一首描述夫妻恩愛生活祥和的詩歌,所以她無言以對。
夏川萂又道:「那我換一個家常的,如果一個貴族男子問姐姐如今糧價幾何,雞子作價幾何,菜蔬作價幾何,姐姐要如何應對?」
楚霜華笑了:「既是貴族男子,如何會問這等庸碌俗物?」
夏川萂:「......那姐姐覺著公子會問嗎?」
楚霜華面上笑容消失了,要擱郭繼業這裡,他當然會問啊,他不僅會問,他還要控制糧價呢。
夏川萂:「那我再問一個作樂方面的問題,如果一個文人雅士要撫琴唱歌,要姐姐與他舞蹈作伴,姐姐要如何應對?」
楚霜華明顯有些慌張了,道:「我..我不會跳舞,母親說那是不尊重,都不教我的。」
夏川萂:「......」
楚霜華忙問道:「要是別人要求你跳舞助興呢?川川你會怎麼做?」
夏川萂回答道:「那得是看什麼場合什麼人了。如果是兩人作伴那自然是要跳的,跳舞只是助興,會不會的無所謂,只要讓彈琴唱歌之人盡興讓自己高興就行了。要是人多的話,我會言明我不會跳舞,但我有自己的絕活,舞劍、射箭、投壺......哪怕就是敲敲碗碟做配,只要有自己的特色也是好的。要是故意刁難的話,呵呵......」
這個呵呵就很有味道,楚霜華幾乎能想像夏川萂不顧場合反擊回去的場面了,但誰知,夏川萂補充道:「......若是有人故意刁難,也是要看場合的,總之,不管是軟還是硬的應對,就是不能丟了自己的風骨,這樣,即便別人說起來,也會除了笑話之餘再提一句佩服或嘆息的話吧?」
楚霜華:「......川川,我做不到你這樣的。」
夏川萂想了想,道:「那就因勢利導好了,總歸不能丟失了自己的。」
楚霜華若有所思,沉默點頭,一面和夏川萂做針線,一面時不時的就擰一下眉頭,然後再舒展開,沒一會又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手裡的針線怔怔出神,還背過身去偷偷抹淚,抹完了淚又若無其事的轉過身來繼續手裡的活。
這是一個內心世界十分豐富且心思敏感細膩的小姐姐。
也有的時候,夏川萂會向楚霜華請教刺繡針法,原本說好的金書帶她去拜見喜嬤嬤的事這會自然不了了之,但給郭繼業的鞋子還要按照進度做,是以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夏川萂就就近請教楚霜華。
楚霜華的針線固然比不上金書,但絕對秒殺夏川萂。
楚霜華看了看已經裁好的靛青色緞子鞋面,問夏川萂:「你打算繡些什麼樣式在這上頭?」
夏川萂道:「是端午節禮,所以我想繡五毒蟲在上面。」
楚霜華看了看夏川萂,道:「這可不容易,繡蟲子除了有形還要有神,你才初學,恐怕繡不好。」就差沒說她野心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