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繼業卻是抱臂一手撫摸著下巴奇怪問道:「川川,本公子沒教你三綱五常和刑律吧?你這股子正義感哪裡來的?」
夏川萂瞪圓了眼睛,怒道:「我明明是在為你著想!」
郭繼業忙討饒道:「好,好,為我著想,為我著想,那你就再多為你家公子想想唄,再去做個新的帳目出來。」
夏川萂嘟嘟囔囔:「您手下不是有很多個帳房先生嗎?怎麼不讓他們做?」就會使喚她!
郭繼業伸腳下床,理所當然道:「如此重要之事,本公子當然不信任他人,本公子只信本公子的好女侍川川你,有沒有很感動?」
夏川萂嘟著嘴抱怨:「完全沒有!」
又小聲確認道:「是不是公子您手下的人也鬧不清您到底收上來多少稅?」
郭繼業拿一卷書輕敲她腦門,嗔道:「廢話真多,快去幹活。」
夏川萂只好做到郭繼業辦公的案幾之後,按照郭繼業的要求給他做帳。
聽郭繼業說話的空檔,夏川萂四處逡巡了一下,沒見到高強,只有趙立在門外頭守門,透過絹紗糊的窗子,能影影綽綽的看到他走動的身影,剛才屋內她跟郭繼業的對話也不知道站在門外的趙立有沒有聽到。
但不管有沒有聽到,只要郭繼業想,趙立會當自己沒有聽到的。
年後早春來的時候,為了取暖,也是為了增添人氣,這圍子堡三間不大的石頭屋子裡西間住了郭繼業、她和趙立三人,東面衣帽間擠著住了鄭娘子、硨磲、金書、楚霜華四人,高強則是在另一個院子裡暫住。
三間不大的屋子裡住了七個人,還有郭繼業這個尊貴小公子冗沉的私人家當,相當擁擠。
如今盛夏,還是那些家當,甚至還多了郭繼業違規從桐城府衙搬來的一箱又一箱的歷年稅錄文書讓夏川萂查閱,雖然這間屋子裡只剩她和郭繼業住著了,但仍舊十分的擁擠,比上次來的時候還擁擠,所以郭繼業仍舊被迫窩在床榻旁邊辦公。
哦,辦公案幾對面就是她睡覺的小塌。
趙立和高強則是在外頭廊下輪流值夜。他們夜裡值夜的時候不能睡,就是輪班睡的時候也不能睡死了,要一直保持警覺性。
這樣一天兩天還行,但這已經有二十多天白日黑夜不停歇的轉了,十分的辛苦。
不只是夜間如此戒備,就是白日裡,能進這個院子的也只有鄭娘子、硨磲和金書三個,她們要做郭繼業這裡他、高強、趙立以及她們的所有雜務,甚至包括掃院子和打掃灰塵漿洗小衣裳,除此以外,這院子裡是不允許進其他任何人的。
因為屋內夏川萂在算帳。
每一個人都不輕鬆,夏川萂白日裡更是要一個人算大量的帳目,每天都累的頭暈眼花,看字都是轉圈圈的。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