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一個孕婦已經在路上流產了,她一直緊緊墜在隊伍最後頭,咬牙拼命忍著不敢讓更多的人知道,怕不吉利,更怕被丟棄。
路媼也知道忌諱,所以夏川萂問起來,她只報一直堅持著走到這裡快要臨盆的兩個,這兩個她不能不報,肚子多大是藏不了的,若是在半路生起來,是等還是丟,得給夏川萂和夏大娘她們準備和考慮的時間。
至於流產的那個,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夏川萂心臟「砰砰」狠狠跳動了兩下,她張了張嘴,對那個開口說自家娃發熱的那個婦人道:「你上前來。」
這個婦人依言上前,她懷裡抱著的這個孩子看著也就三四歲的樣子,看不出性別。
她手上還牽著一個看年紀似乎七八歲,膚色黑黢黢的小女孩,小女孩並不怕生,她眉毛淡的幾乎沒有,枯黃的頭毛亂糟糟的用細麻繩在後腦勺綁了兩個歪歪扭扭要散不散的小揪揪,她不大的眼睛咕嚕嚕亂轉,好奇的盯著夏川萂瞧個不停,見夏川萂看過來,她還對夏川萂露出一個豁牙的笑臉。
在夏川萂見過的小孩當中,眼前這個屬於很野的類型。
夏川萂去瞧婦人懷裡抱著的那個臉蛋紅的不正常的小孩,小孩精神萎靡的靠著母親的脖頸,大拇指塞在嘴裡一吸一吸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但這會已經不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哭不動了。
從表面看,這小孩肯定是發燒了,但是感冒引起的發燒,還是驚嚇引起的發燒,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引起的發燒,夏川萂一概不知。
她只看過醫生,不會給人瞧病,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們隊伍當中也沒有郎中,也沒有像才公那樣不是郎中卻是懂治病的醫家。
夏川萂很沉穩的吩咐:「路媼,你去兌一些鹽和蜂蜜水,就用咱們馬車上帶著的燒過的溫水,讓所有的孩子和孕婦都喝上一些,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不希望有誰掉隊。」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照顧好那兩個要生的嬸子,等進了嶺,找到安全的地方,她們就可以生娃娃了。」
路媼忙都答應下來,抹了抹眼睛裡突然流出來的淚水,麻利的按夏川萂吩咐的去馬車上翻找。有婦人將自家孩子交給其他人照看,默不吭聲的騰出手來去幫路媼。
夏川萂只能先給孕婦和孩子們補充一些糖鹽水分,幫她們增加一些抵抗力,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大人喝水走著就能喝,給孩子餵水也只要停住腳餵一下就可以了,餵完了就能繼續跟著隊伍行走,是以夏川萂沒有再等,她下令所有人帶好自己手頭的東西和孩子,丟棄馬車,開始進嶺。
馬車上僅有的一點東西被綁在了馬背上,老陳抱著夏川萂騎了一匹,夏大娘自己騎了一匹,最後一匹分給了大壯嫂,其他人包括溫媼、劉嫂子和櫻桃都跟在馬匹後頭,相互攙扶著,在迸射出的朝霞金光中走進了薄霧籠罩的圍子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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