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眾人視線都去看徒四,徒四嘿然一聲,不幹了, 一手把著一個已經吃了一半的大蹄膀狠狠咬了一口, 邊吃邊對夏川萂道:「小丫頭,老徒只懂燒飯, 不懂築鄔堡,你別來問咱家。」
夏川萂長長「哦」了一聲,壞心眼的問他:「公子想要川川做鄔主,徒老大你怎麼看?」
徒四一口蹄膀噎在喉嚨里,他扔下手里的蹄膀骨頭,一手捶胸一手拿手指顫抖著點著夏川萂,一面艱難往喉嚨里咽一面更加艱難的從嗓子眼裡擠出話語道:「小丫頭,你害咱家!」
夏川萂昂高了下巴,對徒四道:「徒老大,你不支持川川嗎?算了,以咱們之間的交情,就是徒老大你不支持我,川川答應給你的酒,也不會昧下不給你的,你就放心吧。」
徒四終於咽下嗓子眼裡的肉,捶胸頓足道:「讓你多話,看人家賴上你了吧?!」
他這番作態,也變相承認了他跟夏川萂之間確實是有交情的,夏川萂雖然自己說要是徒四不支持她怎麼怎麼樣,但徒四也沒真的將不支持的話說出口,相反,他還出口為雙方緊張的氣氛解圍,算是友好的一方。
郭守義還是勸郭繼業道:「不說郭氏子弟,就是郭氏老成持重的管事也大有人在,十九郎,任用鄔主的事,不急於這一時半刻的。」
郭繼業卻道:「可是,我覺著這棉衣很好穿,這酒菜也很好吃,這些都是夏川的功勞,六伯總不能讓侄兒無視功臣,有功不賞吧?」
郭守義眉頭皺的更緊了:「既是你的女婢,你多賞賜一些女婢得用的賞賜就行了。」
郭繼業笑笑,幽幽道:「若是女子有功,不說我郭氏,就是在整個大周,歷朝歷代,都沒有不賞女子之說,夏川雖然是我的女侍,但她品性端莊,敏慧好學,又仁愛有禮,德行出眾,得眾人擁護,更能護得住一方鄉民,我實在找不到不讓她做鄔主的理由來。六伯,您若是以她奴婢的身份來反駁她,那將為我郭氏出生入死戰死沙場的奴僕出身的府兵卒將置於何地?」
郭守義猛的直起身:「你!」
郭繼業臉色凝重下來,繼續對眾人道:「諸君,以及在外的兵卒們,今日我郭繼業既然能任用一個小女侍作鄔主,他日諸君有功,不管今日出身如何,不管往日地位如何,只要能為我郭氏立下功勞,就能登高得位,我郭氏乃是諸君的青雲梯,而不是諸君的絆腳石,諸君有多少才華儘管施展,我郭氏,定有高位配得上諸君的才華!」
郭繼業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猛的將酒碗摔碎在正堂之上,轟然巨響傳播開來,亦如他剛才說的話,擲地有聲!
這是一個誓言,郭繼業以郭氏立誓,說出來的話有如潑出去的水,不容反悔。
在場眾人神色都激動起來,場外更是喧囂起來,郭繼業帶來的兵卒們頂著風雪來到正堂門口,單膝點地,大聲喝道:「誓為少君效死!」
「誓為少君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