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書趁張郡守和老夫人見禮的時機跟夏川萂咬耳朵:「張郡守來了有一會了,原本赤珠她們要通報的, 但張郡守說要和我聊一聊,就沒通報,這會就一起進來了。」
原來如此。
夏川萂戲謔的瞧了金書一眼, 這會不是打趣的時候, 但夏川萂這個戲謔的眼神也足夠金書不自在了。
金書長的美麗溫柔,勤奮刻苦, 謙遜自持,更難得可貴的是這些年跟在夏川萂身邊,逐漸顯露了她與生俱來的數算天賦和管理上的本事,真正是如金子一般大放光彩。
若是她的身份再高一些,出身再好一些,來求親的豪族大戶們估計早就踏破圍子堡的門檻給踏破了。即便現在她仍舊是奴婢之身,也照樣是迷的一些豪族子弟們不要不要的,張郡守也曾表示願意聘請金書為他兒子的良妾,這話都沒到金書耳中,就被夏川萂給直接拒絕了,並表示這話以後提都不要提。
張郡守見良妾的路行不通,就開始打繼室的主意。金書還是個妙齡少女,在夏川萂眼中,她自是千好萬好配得上世間所有好兒郎,但這世間禮法不是這麼算的,除非她能像夏川萂一樣稱霸一方,做一方大豪強,還有郭氏做背景和倚靠,才可以在政治和財力上有聯姻的大資本,才能有底氣有能力挑揀自己的婚姻對象。
但金書只是夏川萂手下一個得用的管事,即便自身條件過硬,只她出身奴籍這一條,就阻斷了她婚姻上幾乎所有的上升空間。
良賤不婚,是寫在大周律法上的婚姻準則之一,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家選當家主母的時候第一個看的就是家世,就是當下金書脫了奴籍,還是那句話,她不是夏川萂,她能選擇的根本就不多。
現在,張郡守居然拿出一個繼室的身份來給金書,就是夏川萂自己也不得不佩服張郡守的魄力。
為了張氏能更進一步,只有不斷的從外界攫取助力作為托舉自身的籌碼,張氏走的才能更穩。一個兒子的繼室主母之位算什麼?要是有人能跟他說,只要管那人叫一聲親爹,張氏就能舉族飛升,估計張郡守會毫不猶豫的跪地叫「爸爸」吧?
也就是在張氏上升的這個節骨眼上,金書才能有機會實現階級的跨越。
別說繼室咋咋咋地,繼室也是嫡妻,張氏在鄴城也是一方十分有實力的豪強,現在張郡守官職上雖然還是郡守,但他正在搏京都的中樞官位,政治上的助力他已經找好了,現在若是再加上夏川萂提供的財力支持,說他必將入主中樞太過不謙遜了,但也算的上十拿九穩。
一旦張郡守入主中樞,張氏的家族就會更上一層樓,那麼張郡守兒媳婦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到時候,張郡守若是想給自家兒子聘請一個身家清白的大家閨秀做繼室,也是有大把的人家上趕著給張郡守做選擇。
所以夏川萂才佩服張郡守的魄力,這是真捨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