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繼業皺眉問道:「怎麼不見伺候的僕從?」
郭守禮嘆道:「......僕從都是劉氏的,被母親給看管起來了。這靈堂還是我派人幫忙設的呢,好歹曾經是世子夫人,還有三個孩子,該給的禮數還是要給的。」
郭繼業點頭:「多謝二叔幫忙操心了。」
郭守禮:「嗨,都是應該的。」
人都死了,身後事都是做給活著的人看的,看郭繼業還能讓劉蘭娥葬入郭氏祖墳,郭守禮就知道他幫忙設靈堂辦喪儀不僅不會得罪郭繼業,還能在他這裡賣個好。
果然,他又對了。
「你個屠夫,莫要污了我母親的靈堂......」
叔侄兩個正說著話呢,就見一個少年揮舞著長劍嘴裡大喊大叫著朝郭繼業刺來。
這少年腳步虛浮,氣息紊亂,那長劍是開了鋒的,他揮舞著這樣一把長劍瘋跑過來,能不能傷著人另說,一不小心傷著自己卻是真的。
郭繼業都沒動,趙立側步上前飛起一腳將他手裡的劍踢飛,收回的腳在他膝蓋上一點,這個少年就狗啃泥似的摔跪在了郭繼業面前。
郭繼業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狼狽掙扎的少年,還沒開口說話,就見郭守成匆忙出來,嘴裡喚道:「興兒不得無禮,那是你大哥。」
郭繼興滿面淚痕哭道:「他不是我大哥,我沒有大哥......」
郭守成尷尬的對郭繼業道:「興兒還小,任性胡為慣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郭繼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卻是問道:「父親,你的髮妻去世,你都不為她守孝的嗎?」
郭守成一身簇新的靛青寶藍混色衣裳,佩戴三兩玉質配飾,渾身上下可稱的上素雅,但跟素衣是不搭邊的。
郭繼業這話被聽到動靜趕來的郭繼昌和郭霞兄妹兩個聽到了,兩人都朝郭守成看去,俱都變了臉色。
郭守成身上若是穿戴勉強算守喪,但他身上連一塊麻布片都不見,可不像是給妻子辦喪事的樣子。
郭守成不妨被郭繼業這樣一問,他臉色一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皺眉呵斥他的隨從:「你們都是怎麼伺候的?給我準備的喪服呢?怎麼不提醒我換上?」
又對郭繼業解釋道:「才從迎暉堂過來,還沒來得換上,畢竟......」
「畢竟劉氏已經被貶廢,已經不是你的髮妻了,是嗎?」郭繼業涼涼接口道。
郭守成惱羞成怒,拿起了父親的款兒來,喝道:「你是專門來氣我的嗎?你要是還將我這個父親放在眼中,就收起你那目中無人的態度!」
郭繼業搖搖頭,越過他,在這院子裡溜達起來,他邊走邊道:「我記得這裡有一顆合歡樹,小時候母親經常帶我來這院子裡採摘合歡花,一直到我離府這合歡樹還在,想來是世子夫人不喜歡,給刨了吧?」
「這裡曾經有一架鞦韆,站在盪起的鞦韆上能看到對面院子裡的小池塘,小池塘里年年養荷花,夏夜裡在合歡樹下乘涼的時候,還能聞到隔壁飄來的荷香......想來,隔壁院裡的池塘也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