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繼業看了她一眼,道:「談不上訓誡,只是來問問你們,是要留在洛京,還是要隨我回桐城祭祖。」
郭繼昌身體一顫,郭霞也是緊張的臉稍煞白,「祭祖」這兩個字有如懸在他們頭上的鍘刀,一個不甚這刀鋒就會落在他們的脖子上,斬斷他們的以後。
郭繼昌緊緊握住妹妹的手,努力不讓自己說出來的話顫抖,他道:「等母親喪事辦完之後,我會扶棺回桐城安葬母親,希望那個時候,大兄還在桐城,我等兄妹還能趕得上族中大祭。」
這是一種懇求,懇求郭繼業能許他們足夠的時間為母親辦理喪事。
也是一個試探,試探郭繼業會不會給他們這個優待,是不是還當他們是兄弟姊妹,等他們一起去桐城祭祖。
可惜,郭繼昌要失望了。
郭繼業道:「有兩點你們要明白。劉氏是妾,她只能葬在洛京郊外郭氏墳塋,而不是葬去桐城,桐城祖地只會有我母親一人的墳墓,等父親百年之後,會與我母親合葬,接受我郭氏全族供奉。她也是你們的嫡母,你們要尊重她,禮敬她......」
「以及,族中大祭是欽天監算好的吉日吉時,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做任何的改變,你們若是能去,我自然歡迎,若是不能去,也無所謂,並不是所有郭氏子弟都能參加族中大祭的......」
說罷,他不再多待,轉身朝靈台之外走去。
郭繼昌在他身後哭喊道:「緣何你如此冷酷無情?我們不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嗎?!」
郭繼業停下腳步,看著屋外的陽光,懶懶道:「若是多愁善感,我怕是活不到今日聽你當面說我『冷酷無情』了......」
這話讓郭繼昌一愣,繼而他趴伏在劉蘭娥的棺木上哀哀哭泣起來,郭霞跌坐在地上,垂眸暗自流淚。
靈堂之外,郭守成和郭守禮兄弟兩個已經打生打死一回了,郭守成衣裳頭髮凌亂不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腫的老高,反觀郭守禮,雖然衣裳頭髮同樣散亂,還沾了一身的土,但他只有嘴角一點紅痕,相比於悽慘的郭守成,他可是好多了。
看著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兩人,郭繼業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站在兩人不遠處搖頭評價道:「真沒個長輩的樣兒......」
然後就走了。
然後,就走了!
郭守禮忙踉蹌跟上去,他剛才不小心崴了一下腳,此時走路就有些一瘸一拐的,他問郭繼業:「你就來這麼一趟,燒柱香就走了?」
郭繼業順手攙扶了他一下,道:「不然呢?難道要來個父子大對決,或者兄弟大對決給二叔你看一下?」
郭守禮哈哈笑了一聲,道:「......那倒不用,那倒不用,嘿嘿。」
郭繼業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多說兩句,解釋道:「作為兄長,我還是要親口問一下他們的意見,是做劉氏,還是做郭氏。」
郭守禮好奇問道:「那,你......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