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醒了,夏川萂也不打算再睡,起床之後打著燈籠去老夫人的院子裡看了一圈,聽瑪瑙說老夫人起了一回夜,然後又睡下了,沒有發熱,也沒有睡不安穩。
巡視一圈回來之後,精神頭越發的足,便趁著這精神頭開始辦公。
豐樓第三季度的帳簿已經送來了,原本是打算先讓才徇看過之後將總結報給她的,現在她不打算繼續用才徇了,乾脆就自己將這一季度的財務報告做起來。
才徇人很好,聰明、機靈、年輕、有衝勁、做事面面俱到,但這是一個家族意志高於個人理想的時代,才徇要走的路必須遵循家族讓他走的路,夏川萂不能讓才徇在她和家族之間做選擇,因為要真選起來,夏川萂一定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昨天的試探,才徇已經給了她答案。
雖然很捨不得才徇的才幹,但平嵐也很不錯。
平嵐是她在平縣培育起來的親信,才能上雖然相較於才徇有所欠缺,但他忠誠,在夏川萂這裡,忠誠高於其他一切品德。
雞鳴三聲的時候,天尚且黑著,菲兒披著兜帽斗篷打著傘進來了。
夏川萂問道:「外頭下雨了?」
菲兒回道:「是下霜了,今年頭一回霜。」
夏川萂臉色沉重起來,道:「這才十月初,就下霜了,比去年要早好幾天吧?」
菲兒道:「早了足足七天,估計今年又會是一個冷冬。」她手裡的傘並沒有收起來,而是稟報她原本來意道:「平管事在外頭請見女君。」
平嵐?
夏川萂:「快去請。」
菲兒又打著傘出去了,沒一會,平嵐就跟在菲兒身後進來了。
平嵐按照他自己報的年紀來說,是個三十出頭的精壯漢子,他個頭不高,脊背微微佝僂,這讓他的身形看上去就更加矮小了幾分。他臉頰瘦的可見清晰骨骼,面色蠟黃,頭髮稀疏,發色枯黃毛躁,鬢邊依稀可見星點白髮,除了尋常男子留的八字須之外,他還留了一縷稀疏的山羊須在下頜。
他這一副樣子站出來,說他三十多歲也可,說他四十多歲也可,說他五十多歲,也沒有人懷疑。
平嵐自小讀書,但他家中貧苦,根本讀不出個什麼名堂來,好在他並不是個死讀書的人,在平縣做一做短期帳房也可餬口,養活家中老母。
沒錯,這年頭就算是帳房,平嵐也只能應聘短期的,因為長期帳房,都是各家自己培養的,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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