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萂一路隨著內監來到太極殿,內監跟夏川萂道:「女君稍等,老奴先去稟報。」
夏川萂客氣道:「有勞胡大監。」這內監名字叫胡祥,因是在慶宇帝身邊伺候的,夏川萂便客氣的稱他一聲大監。
胡祥微微頷首,轉身入了太極殿,夏川萂站在太極殿之外的台階之上等候召見,來往的宮女、太監乃至大臣們,都低頭沉默行走,絕不東張西望眼神亂瞟,也不會跟人隨意攀談,就連走路都輕的跟貓走路一般,聽不到一點聲音。
夏川萂心道,年初進宮那次還沒有這樣肅穆的,看來郭繼業說的慶宇帝身體越發沉重只見肱骨大臣是真的了。
等了得有兩刻鐘,胡祥出來,宣夏川萂覲見。
夏川萂隨胡祥轉過正殿,來到了東配殿,東配殿裡已經燃上了火盆,腿上蓋著皮毛毯子的慶宇帝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夏川萂在七步外叩首道:「民女夏川,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川萂雙手交疊貼在冰冷地板之上,額頭抵住手背,靜靜跪著等著慶宇帝開口要她起身。
等了好一會,夏川萂跪的脊背都要酸了,才聽慶宇帝慢悠悠的聲音響起:「是夏川啊,起來吧。」
夏川萂儘量身形穩重不打晃的站起身,眼眸低垂,不去看老邁的頭髮幾乎全白的慶宇帝。
慶宇帝道:「賜座。」
胡祥給夏川萂搬來一個繡凳,慶宇帝用下巴點了一下對過的位置,道:「坐那裡。」
夏川萂:「......民女不敢。」
慶宇帝笑道:「你不坐朕跟前,怎麼看清朕的面容,給朕作畫呢?」
看來,端敏大長公主是跟慶宇帝詳細解說了夏川萂的作畫過程,慶宇帝才會知道,夏川萂作畫之前,是仔細端詳了端敏大長公主的面容,才能根據她的面相做出「返老還童」的畫作的。
既然慶宇帝都這麼說了,夏川萂就再次一禮,脫鞋上了矮榻,正襟危坐在了慶宇帝對面,眼睛也儘量不帶任何感情的,觀察慶宇帝的面容。
慶宇帝合上眼睛任由她觀看,良久,才問道:「如何?」
夏川萂:「......陛下也想要一副年輕時候的畫作嗎?」
慶宇帝:「可以嗎?」
夏川萂實話實說道:「不知長公主殿下可有跟陛下提起過,我為殿下作畫之前,是跟她身邊的老嬤嬤仔細打聽過殿下剛出宮開府那會的性格和為人的,因為仔細了解過殿下少女時期的性情,才能畫出其七分模樣,我現在只觀陛下之面容,不了解陛下之性情,是做不出如殿下那般畫作的,就是勉強做出來了,也是不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