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們日常見到的都是盛裝之下的公主殿下,而不是晨起無妝無飾清水出芙蓉的公主殿下。
真正見過她沒有矯飾真容的, 大約也只有大宗正這些親兄弟姊妹了。
所以,這副畫一亮相,真正震驚的不是那些差不多年紀的誥命夫人和王爺們, 而是大宗正這些親兄弟們。
大宗正乾脆上的台上, 站到這幅畫面前仔細觀賞,對台下的端敏長公主評價道:「畫的像也就罷了,難得的是這分神韻, 我還記得,當年皇姐剛奉先帝詔出宮建府的時候,那是既害怕又期盼,每次出宮,都是一定要邀上咱們兄弟陪你一起去看新府邸建的怎麼樣了......這一晃,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端敏長公主可不是生來就是這樣雍容穩重淡定的, 她剛及笄那會,也是個柔弱羞怯帶著對以後美好生活期盼的小女孩,夏川萂這副晨起對鏡梳妝圖, 畫中女子眉宇端莊舒展, 眼神清正希冀,唇角似勾非勾, 神情似笑非笑,恍似才從昨夜美夢中醒來,此時又面對鏡中韶華正好的自己,心中那份單純的喜悅不由加倍的釋放開來,讓看到這幅畫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心情美妙起來,看著這副畫就更加捨不得移開眼睛了。
也正是這份已經失去多年的美妙畫境,才讓已經步入暮年的端敏長公主和大宗正他們先是震驚所看到的,然後就是愛不釋手,一再回味。
似他們這等身份這等年紀的人,所不斷回味的,也就是當年的那份簡單那份純粹吧。
這越是回味,越是感慨已經逝去的不可再得,就越是驚覺這副畫的難得。
好半晌,大宗正才佝僂著身形被人攙扶著坐回了座位上,看著其他好奇的人站在台下對著畫作指點評價,他呷了口茶,再三感嘆:「好畫作,好筆法,好意境......好!」
端敏大長公主也嘆道:「這畫剛畫成的那會,我甫一見到,都沒認出來畫作中的女子竟然就是我,唉,我都已經忘記了,我也曾有不諳世事單純快樂的時光,咱們總說回憶往昔,但回憶起來的,就真的是當年那般真實發生的嗎?」
「我們回憶的,不過是自己偏執了的記憶罷了,那些無意間永遠失去的,那是想憶都憶不起來了。」
大宗正搖頭晃腦嘆道:「這更加襯的畫這幅畫的人天賦神通,真正難得!我只是好奇,她怎麼畫的是晨起圖,而不是賞花圖,行樂圖?或者單純的正面畫像,至少給你梳個髮髻,穿件衣裳罷?」
這也是大宗正唯一覺著不莊重的地方,端敏長公主畢竟是個女子,畫的還是她少女時候的模樣,這晨起梳妝圖,將一少女的私密空間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欣賞,到底有些太......露骨了。
端敏長公主笑道:「這個啊,我也問過,那丫頭說一來她不知道我少年時梳的什麼髮髻,畫的是什麼妝容,冒然畫上現在的髮髻妝容,反倒讓今人看著不像了,二來嘛,她之所以能畫出我年少時候的面容,是照著骨相推出來的,這是人原本的面貌,就該是一塵不染看著才像,這三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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