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正見端敏長公主遲疑,便催促道:「三來是什麼?」
端敏長公主忍俊不禁道:「這三來,她作畫累了,再調色上妝花費心思描繪衣裳首飾種類花紋,一天可畫不完,乾脆就畫幅晨起梳妝圖,一件輕衣了事,簡單明了,挑不出錯處來。」
這第三個理由,有些讓大宗正瞠目,良久才砸吧著舌頭嘆道:「這可真是......名士自風流不羈啊!」
端敏長公主笑道:「你是想說,有些太過敷衍了?」其實端敏長公主更想說的是夏川萂頗有些藐視權貴的性子,但她已經活到這把年紀了,什麼權貴啊階級啊早就看開看淡了,反倒喜歡夏川萂這等無所約束的性子,但她自己不在乎,卻不能不為夏川萂在乎,夏川萂畢竟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以後還有大好的前程,大把的歲月要渡過,能走的順當些她就幫著扶一把,是以,她只用『敷衍』兩個字將之蓋過去。
大宗正搖頭道:「敷衍又如何,恭敬又如何,宮廷畫師倒是足夠恭敬了,跪著給你畫上一萬幅畫,能比得上現在這一副?人家有這本事,隨性些也是常理。」
朝堂中有多少恃才傲物的狷狂之人,更有那等名士,專門以找權貴的麻煩成就自己的聲名,夏川萂這個,實在是不值一提。
當世時,上到權貴下到寒族子弟,都對名士十分推崇,有些名士,為了能打出名頭來,那是怎麼放誕怎麼來,怎麼怪異博眼球怎麼來,得罪權貴?
這權貴身份越貴重,這得罪起來,名聲可就更響亮。
是以,對夏川萂因為畫衣裳畫頭飾嫌麻煩就乾脆省略過去的行為,在眾多怪異脾氣的名士中,竟不顯什麼了,對夏川萂的這份隨意和憊懶,大宗正也只是說一句就過,並不認為夏川萂這樣做就是不對的,就是超脫了禮教範圍之內的這一點,他也只是試探著提了一下自己的觀點,並不對此多做批判。
大宗正明顯是已經將夏川萂當做可以超脫俗世之外不受世俗約束的大名士看待了。
端敏長公主點頭笑道:「你說的也是,只是,今天之後,去找那丫頭作畫的人可少不了了。」
大宗正就道:「別的不說,等她出宮,我是一定要先去拜訪的,你可不能攔著。」
端敏長公主道:「我自然是不會攔著,不過,這也得要等她順利從宮中出來才行。」
大宗正奇怪:「她入宮不就是去給陛下做畫?作完畫自然也就出來了,還能有什麼波折不成?」
端敏長公主嘆了口氣,探頭對大宗正道:「我也不瞞你,我家那小子,就是簡言,也不知怎麼被蠱惑的,跟老三家的小子走的近,前幾日,竟然去英國公府上找人家去要金帖......」
大宗正失笑:「就是那沒有五千兩銀子拿不下來的豐樓金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