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叔搖頭道:「總會剋扣些的,至少京都府這邊一定會補足這些日子的支出。除了京都府,主事人勞苦功高,下面做事的人也辛苦......」
夏川萂輕笑:「所以,最後到災民手裡的,還能剩下多少?」
郭二叔:「淮北離京都不算遠,路也好走,路上損耗不會太多,最後能剩下三到五成,已經很多了。」
夏川萂:「哈,也就是說,我給出去十萬兩銀子,最後能到災民手裡的,也就三萬多?」
虧她第一天拍賣完成後,還覺著四萬不夠賑濟災民的,結果呢,確實不夠,是不夠給這些人收入囊中的。
郭二叔見夏川萂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就道:「你這是才來京都,覺著不適應,等過上幾年,看多了就能視而不見了。」
夏川萂冷哧道:「怪你不得你們郭氏要倒貼替朝廷養軍呢,想來不是朝廷沒錢,是錢都到了貪官手裡,虧你們還忍的下這口氣。」
郭二叔:「不忍又能如何,總不能拿著刀帶著人去諸位大人家裡搬糧吧?那成什麼了?」
夏川萂:「窩囊!」
郭二叔面色不善:「丫頭,這裡面的事複雜的很,你以為我郭氏掌軍甲子復甲子是怎麼過來的?不說其他,你看看歷朝歷代,哪一個能像我們郭氏一樣安穩如初長盛如初的?掌兵的最忌諱什麼你知道嗎?看你挺聰明的,你怎麼不知道去心疼一下繼業?」
夏川萂被說的憋悶不已,掌兵的最忌諱什麼?
功高震主唄!
她就說大周都立朝一百好幾十年了,怎麼郭氏還屹立不倒雷打不動的掌幾十萬大軍呢,皇帝夜裡就能睡的著覺?
看來不是皇帝不想讓郭氏下台,是各大世家不願意讓郭氏下台啊。
夏川萂把自己摔在椅子裡,梗著脖子不說話了。
郭繼業道:「現在說的是賑災銀的事,或許還關係到朝堂爭鬥,需要好好合計一番,有一點,我是不希望這些賑災銀子落入不相干人等手裡的。」
郭二叔:「你說的輕巧,要想銀子用到實處,就得有一個能拿事、且腰子夠硬的人站出來主事,放眼滿朝,有誰是?你嗎?」
郭繼業:「陛下沒有召我入宮,想來不會是我的。」
郭二叔無語凝噎,這大侄子也太死板了。
他也癱坐在椅子裡,喃喃道:「此時,我倒是慶幸陛下還未授你官職了,你這樣出去,還不是將我郭氏架在火上烤?」
夏川萂突然發狠道:「既然誰都免不了,那就都拉下馬,將他們的臉皮給扒拉下來,我看最後誰能落得好。」
郭二叔驚道:「千萬別,這很可能涉及皇位之爭,要是最後誰上了位,你豈不是要慘了?」
夏川萂冷道:「那就不要他上位好了,否則,這世道還有什麼希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