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知道曾燕是個混混,也主要是聽女兒回家說,開家長會時見過老師找曾群談曾燕,但大姐的女兒沒被欺負過,她對曾燕也沒有太大的反感。
上高中之後,曾燕似乎不干欺負人的事了,但每次出現在鄰裡面前,都是濃妝艷抹,用大姐的話來說,就是「根本不像個學生」。
有多嘴的去給曾群說,讓他管教管教自家女兒,別以後不走正途,曾群笑嘻嘻地抹過去,只說女兒今後怎樣,那是女兒的自由。提意見的人自討沒趣,後來也沒人怎麼說過曾燕了。
改變是在曾燕高三那年發生的。曾群被查出患有腦癌,很快就不行了。曾燕退學照顧曾群,幾乎住在醫院。曾家的涼拌菜攤子開不下去了,曾燕在醫院找了份零工,補貼高昂的治療費用。
竹泉市還有在居民區搭棚子辦喪事的習俗,曾群過世後,曾燕將他的遺體拉回來,擺了三天,素麵朝天,悲傷又孤獨的模樣讓很多上了年紀的人感到心痛。
他們都說,小孩都是這樣在失去了至親後,一夜之間長大的。
半個月後,小燕涼拌再次出攤,曾燕不再濃妝艷抹,變成了陳爭後來見到的模樣——熱情、勤勞,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幾方證詞合在一塊,分局會議室的氣氛有些凝重。曾燕在曾群患病前後的變化解釋得通,但曾群的變化,以及是否真實存在的朱家母女,這兩點直接影響了後續調查。
朱家母女這條線索是陳爭問出來的,孔兵沉著口氣問:「你覺得的可能性有多大?」
陳爭靠在椅背里,姿勢雖然放鬆,但語氣十分慎重,「按照鄭香雪提供的信息,朱家那位女兒的年紀和曾燕差不多,頂多大兩三歲。而曾燕前後的言行像是兩個人,她現在二十八歲,改變也有十年了,人們對以前的她印象稀薄也很正常。」
孔兵愣了下,「你什麼意思?你難道想說,現在的曾燕其實是……」
陳爭攤開手,「我只是覺得曾燕的改變可能不是能夠用『一夜長大』來解釋的事。」頓了頓,他又說:「鄭香雪還有一個很不靠譜的猜測。」
「什麼?」
「他覺得曾群可能不止殺害了朱家母女,還強暴過她們。」陳爭語氣漸漸冷下來,「當時朱家女兒還是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