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預料到是這個答案,劉品超的攤子挨著「曾燕」的攤子,分局排查時肯定不會漏過他,他要是能提供關鍵信息,排查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停滯不前了。
「沒事。」陳爭收起照片,「那『曾燕』平時和你聊過些什麼?不必什麼都說,撿你印象比較深刻的。」
劉品超把玩著手上的老繭,鳴寒像個初來乍到的小朋友,好奇地參觀著屋裡的陳設——其實也沒什麼好參觀的,無非是上個世紀的家裡留下來的老柜子老擺設。
「她喜歡問我家裡的情況,有幾口人,是哪裡的人,為什麼來這邊做生意。」劉品超開始講述,「像上了年紀的人,但不同的是,她不像上了年紀的人那樣剖根問底,就像……隨口聊聊,不說就算了。」
陳爭說:「那你跟她說過多少?」
劉品超搖頭,「我什麼都沒說,她也不生氣,而且忘性有點大,過段時間又問同樣的問題。」
鳴寒說:「『曾燕』年紀輕輕,跟一個中年男人聊家庭,這……」
劉品超說:「不止我,下午買涼拌菜的人少,她還和其他攤位上的人聊,給我的感覺就是……」
「她對別人的家庭很好奇。」陳爭說:「或者說,嚮往?」
劉品超表示贊同,「但有人給她介紹對象,她又不願意組成家庭。」
陳爭想了會兒,「她是不是都找年紀大一點的人聊家庭?」
「好像是,年輕一點的就隨便聊聊吃的,最近的生活。」
陳爭描摹出個大概,「曾燕」嚮往的並不是婚姻生活,而是原生家庭,父母健全。這很可能是真曾燕願望的投射,但經過了什麼,投射到假曾燕的行為中?
陳爭問:「『曾燕』還跟你聊過別的事嗎?比如她不幹活時幹什麼?」
劉品超說:「她上午會去跳廣場舞。」
陳爭眼睛一亮,這是一條警方尚未掌握的線索。
「廣場舞?哪裡的廣場舞?」
劉品超搖頭,說不出具體的地方,那是今年夏天的一個中午,夏天冰飲的生意好做,劉品超上午就出了攤,還把部分配料放在隔壁攤子上。不久看到「曾燕」大汗淋漓地回來,看到他已經出攤,有點驚訝,很快又笑起來,「超哥,今天這麼早?給我一碗冰粉吧,熱死了。」
劉品超說:「進貨回來啊?」
「曾燕」攤開空空的手,「哪兒來的貨?我健身去了。」
「健身?」
「跳廣場舞啊,晚上的跳不了,只好參加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