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知名攝影師!根本沒有契約精神!我他媽約到他是我倒了八輩子霉!他等著,我忙了這邊告死他!」
中隊長一問原因,才知道馮楓在簽合同、做計劃時表現得非常專業,也承諾一定會滿足團隊的要求,如果拍得不合適,可以不斷修改。
但在危昭縣匯合後,馮楓的態度就變了,一切得以他為中心,別人提出任何意見,他都將其看做是對他的不滿,要麼冷著臉,要麼大發雷霆。為了工作,大家都忍了,覺得搞藝術的嘛,有脾氣是正常的,只要能出片,脾氣大點也無所謂。
但到了進山之前,馮楓突然變卦,說他不想參加這次拍攝了,要參加一項新的工作。大家頓時傻眼,前期工作都做了這麼多,你說不拍就不拍了?馮楓堅持要走,負責人拿出合同,說要找他的公司評理。馮楓指著其中的一條,說這合同就是他自己簽的,他不想幹了就是不想幹了,找誰都沒用。負責人氣急攻心,拿賠償作為威脅。馮楓也不知道中了哪門子的邪,連賠償都不怕,讓他們儘管去告。
負責人本想和他爭論到底的,然而初秋北方山林的景致真是稍縱即逝,耽誤幾天,再想拍到神仙美圖,就要再等一年了。沒辦法,團隊只得放走馮楓,立即聯繫新的攝影師。幸好新找的攝影師非常靠譜,目前拍攝已經接近尾聲,效果很讓人滿意。
負責人對中隊長說,「我們這是因禍得福了,但完了我還是要找馮楓賠償。我就不明白了,他本來挺正常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反悔?」
鳴寒坐在辦公桌上,學負責人的口吻來了句:「我也不明白。」
陳爭看他一眼,他聳聳眉毛。
「他不是接了新工作,是必須離開萬均山。」孔兵面容嚴肅,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你們不是說,『曾燕』的死可能和十年前尹競流的失蹤有關嗎?只是『曾燕』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我們以為她是第一個被復仇的人,但其實在她之前,兇手就接觸過馮楓!馮楓發現有危險!」
「我們都沒有想到這個可能存在的復仇者是誰,馮楓是靠什麼判斷?」陳爭此刻覺得腦子有些混亂,「馮楓在離開竹泉市之前完全正常,到危昭縣之後接收到了某個信號?按我們上次的想法,復仇者是直接上手復仇,『曾燕』案就是例子。那他為什麼要給馮楓信號?或者說,這信號是別的哪個人給馮楓的?」
孔兵坐下,「你把我說糊塗了。」
陳爭心想,糊塗的不止是你。
「我有個想法,但這要推倒已經建立起來的邏輯。」鳴寒從桌子上跳下來,「有沒可能,『曾燕』案的兇手其實就是馮楓?他不惜賠償也要毀約,是為了回來殺死『曾燕』?」
孔兵說:「為什麼?尹競流被他們一群人害死,現在有人為尹競流復仇,怎麼是他殺死『曾燕』?他才是那個復仇者?」
陳爭凝眸想了會兒,搖頭,「他出於某個原因,需要觀察當年的知情者,而一旦他觀察『曾燕』,憑他們以前的關係,他一定會知道這不是以前的曾燕了。這帶給他的衝擊絕對不亞於秘密曝光。他們這群人里,出現了一個陌生人,一個『鬼』,他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來的,以前的曾燕又去了哪裡,他最終可能採取的做法很可能就是——除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