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寒默默算著時間,衛家接近二十年前在惠嘉巷做生意,做到衛優太上初中,那時郝樂也居住在惠嘉巷。郝樂的父親在工地打工,郝樂從小就有做零工補貼家用的習慣,而菜市場又是時刻需要人手的地方。
郝樂有沒有可能在菜市場幫過忙?如果有,他認識衛優太的時間就會提前,甚至比他在某一年暑假認識馮楓更早——如果他真的認識馮楓。
鳴寒從手機中找出郝樂的照片,這唯一的一張是從二中的學生檔案上翻拍的。
「這個男生,你們有印象嗎?」
衛母看了看,又遞給衛父,「我好像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
衛父也看了會兒,問:「可以告訴我們他的名字嗎?」
鳴寒說:「他叫郝樂,你們在惠嘉巷做生意時,他家就在附近。他家條件比較困難,所以他很小就出來打工。我猜,他可能在菜市場找過工作。」
「啊——」衛父發出一聲感嘆,「我想起來了,他是小樂!」說著,他轉向衛母,「你還記不記得?小樂在我們斜對面的攤子幫忙,他成績很好,優太有作業不會寫,老去找小樂提問。」
鳴寒眉間不經意地皺了起來。
經過衛父這一提醒,衛母也終於想起來了,「對對,是小樂,那小孩聰明,還特別勤懇。我們都想請他來幫忙的,但其他攤子怎麼都不放。和他相比,優太笨手笨腳的。下午活兒不多,兩個孩子就一起寫作業。」
鳴寒問:「那後來呢?小樂去了哪裡,你們知道嗎?」
衛父搖頭,「在我們搬走之前,小樂就沒來幫忙了,可能找到其他工作了吧?」
「衛優太上中學後,回來給你們提到過小樂嗎?」
「沒有,他不怎麼說學校的事。」衛父嘆了口氣,「孩子到了叛逆期,要不是被請家長,他在學校做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惠嘉巷早已拆遷,發生在那裡的事就像曾經的建築一樣消失在塵埃中,但是當往事被挖掘,就是真相浮出水面的時候。
鳴寒撥通陳爭的電話,兩地的線索勾連在一起。
鳴寒說:「難怪你覺得衛優太講述馮楓和郝樂時很奇怪,原來當年郝樂講題的對象根本不是馮楓,而是他衛優太自己。他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加工創作』,安在了不會說話的馮楓身上。而且他也知道,馮楓的確在惠嘉巷生活過一個暑假,知道馮楓請過家教的親戚已經病故。沒有人會拆穿他這個看似滴水不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