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眼中浮起一片冰冷,片刻,女警來將吳憐珊接了出去。
「這些案子就不可能是巫冶一個人做的!」孔兵在會議室聲如洪鐘地說:「他動機是有,但我越想越覺得滑稽。他那麼厭惡迫害女人的人,那他幹嘛還殺了三個女人?趙水荷這種人其實不少,他殺得完嗎?你聽聽他怎麼說的?因為要談生意,就把趙水荷約到了幸福公園,趙水荷那麼謹慎聰明的人,會那麼聽話?」
陳爭說:「因為他不能說,一旦說了,那個被他藏起來的人就會暴露。」
孔兵說:「不就是吳憐珊?這三個被害者,每一個都能和吳憐珊扯上一點關係,去雅福市的也是他和吳憐珊兩個人,但作案的只有他!」
陳爭盯著線索牆想了會兒,「他被吳憐珊洗腦了。」
孔兵跟上去,「洗腦?我覺得他們是合作。」
「合作的話,我們已經查到這個地步,他為什麼不肯說出吳憐珊?」陳爭說:「而且吳憐珊明顯是知道我們已經拘留了巫冶,剛才才來找我提供『線索』。她很確定巫冶不會將她供出來,她現在需要展示的只是她的無辜,最好是讓我們認為她也是受害者,她被巫冶的溫和無害外衣欺騙了。你想,如果只是合作,她為什麼那麼自信?」
孔兵眉頭緊鎖,「這不就是囚徒困境的反向嗎?如果我和我的同夥都被抓,我一定會懷疑同夥供出我。」
陳爭點點頭,「所以我才說很可能是洗腦。巫冶的成長環境很容易讓他依賴信任像姐姐一樣的女性,經過長時間有意識地思想改造,他會成為吳憐珊的工具。」
說著,陳爭想起當初去衛校調查吳憐珊和巫冶時,發現他們都修了心理學,吳憐珊用心理學來控制巫冶,巫冶則是被動地接受心理學?
孔兵揉了揉眼眶,「巫冶這情況和向宇還有點像,但向宇是被輿論推上去,主動承認殺死趙水荷,巫冶更複雜。」
陳爭將他沒說完的話說完,「也更難辦,巫冶的口供一出來,證據鏈就相對完整了。吳憐珊直接隱身。」
孔兵說:「除非讓巫冶改口。」
連日的偵查讓大家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陳爭獨自出去走了一會兒,接到鳴寒的電話。
巫冶認罪的消息已經傳給雅福市警方,趙水荷這個案子總算是增加了新的突破口。鳴寒說:「龔進讓我跟你說聲謝謝。」
陳爭早前已經想到趙水荷案還在準備起訴階段就被送來研究所,也許是龔進的主意,但聽到龔進的這聲謝謝還是有些意外。
他與龔進並不熟,甚至連交流的機會都沒有幾次。龔進與他年紀相仿,他剛開始工作時,就偶爾從前輩口中聽到龔進,說這人特別能拼,天賦雖然差了一點,但勤能補拙,已經偵破了好幾起重案。
同齡人難免互相計較,雖然沒見過龔進,但老是聽著這個名字,他與一幫菜鳥也奮起直追。
後來幾年,他也屢破要案,升得飛快,不少最初被安排在其他城市的同齡人因為出眾的業務水平,紛紛調來洛城市局或是省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