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鷗突然說:「我不相信警察。」說完,他瞪了陳爭一眼,拒絕任何交流。
鳴寒給陳爭打電話時,陳爭正在和擁有古怪玩偶的學生聊天。呂鷗雖然擺出極不合作的態度,但是他的行蹤確實給警方帶來了思路,陳爭已經核實理仁中學有四名學生(包括肖嶺)有這種玩偶,但和劉溫然不同的是,他們都說得清玩偶的來路,其中兩人是自己在泉茂中心的集市買的,兩人是被贈與。
他們之所以會主動或被動擁有這種玩偶,均是因為它標榜能夠帶來考運,而他們是實驗班的學生,對高考和競賽看得非常重。
「玩偶本身可能沒有太大問題,是劉溫然收到玩偶的方式有問題。」陳爭回到車上,「但它詭異的五官確實容易讓人產生聯想。」
這一趟得到的信息太多,又關乎學校學生,陳爭比較謹慎,打算回北頁分局和孔兵商議。而鳴寒本來要去泉茂中心,因為跟蹤呂鷗而耽誤了時間。陳爭先將他送到泉茂中心,那裡已經有分局的刑警。陳爭還是問了句:「需要我幫忙嗎?」
鳴寒挑眉,「哥,你是不是很放心不下我啊?一會兒開車來接,一會兒擔心我搞不定。」
陳爭額角跳了跳,「我回頭向孔隊申請一輛車。你這個機動小組的精英怎麼能去哪都沒有車呢,是吧?」說完油門一踩,絕塵而去。
鳴寒站在原地看了會兒,笑著搖了下頭。
理仁中學,肖嶺缺了小半節課,回到教室也心不在焉。警察雖然拿走了玩偶,但一想到十中失蹤的女孩,她就惴惴不安。原本只是覺得玩偶長得醜,現在越想越覺得那就是詛咒。一定是詛咒,不然那個瘋子一般的男生為什麼說她會死?
想得越多,就越是無法自拔。她開始怨恨爺爺,怎麼能給她買這樣的東西?爺爺是個新潮的老頭,喜歡去各個商場和年輕人混在一起,還去那種開放式的漫展玩過。父母說他老不正經,但她總是站在爺爺一邊,覺得爺爺辛苦了一輩子,退休後拿著不菲的退休金,過得瀟灑快樂一點有什麼錯?
她上高中後就住讀了,學校分了大小周,因此她半個月才能回一次家。最近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父母總是在和爺爺吵架。她問過媽媽,爺爺到底怎麼了,媽媽也不肯說。她猜測爺爺可能是掉入了保健品陷阱,被哄得花了很多錢買那些沒用的東西。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覺得爺爺沒有什麼錯。一個人活著總得有點念想,爺爺老了,買保健品雖然不能真的延年益壽,但可以買到好心情,好心情就是情緒價值,父母不懂,可她理解爺爺。
只是這一次,爺爺差一點害了她,要不是警察叮囑過這事暫時不要對家裡人說,她已經打電話跟爺爺抱怨了。
想到打電話,她忽然意識到今天父母應該給她送厚棉被來。她因為玩偶的事心神不寧,居然把這事給忘了。父母怎麼也忘了?
她忽然氣不打一處來,下課後立即給媽媽打電話,打算一接通就大聲指責,以發泄心中的煩躁。但媽媽沒有接電話。再打給爸爸,也無人接聽。
父母的工作很忙,以前也有打不通的時候。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委屈得登時紅了眼。好在十多分鐘後,媽媽回撥了過來,語氣焦急,聲音都有些顫抖:「嶺嶺,什麼事?」
肖嶺一聽,更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我的被子呢!你們是不是要把我凍死才開心!」
「啊……」媽媽想起來了,趕緊道歉:「對不起嶺嶺,媽媽今天太累了,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