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寒點頭,「對,我聽說你介紹過工人給他工作。方不方便說說是哪些工人?」
雲哥滿臉疑惑,「方便倒是方便,你是警察,我不方便也得給你想辦法啊。」他嘟囔著,開始翻自己的手機,一邊翻一邊倉促地說他們這些工人討口飯吃是多麼不容易。
鳴寒雖是南山市人,但對南山市周邊鄉鎮的生態了解並不多,聽他這通抱怨,才知道槐李鎮富起來之後,其實擠占了其他鄉鎮的發展空間,以前能種莊稼的人也種不下去了,有的離鄉背井打工,有的來到槐李鎮當僱工,他就是從煙水鎮來的,因為來得早,會交際,和大菜農們關係搞得不錯,他介紹同鄉來,會從中抽成,也相當於給他們做擔保。
張木古板陰沉,雲哥沒有主動給張木介紹過人,張木找他要工人時,他是非常詫異的。
「他那雙眼睛看著我,我都起雞皮疙瘩!」雲哥說著抱緊了自己,神情有些誇張和滑稽,「但我想,送上門來的生意不做白不做,正好我手上確實有幾個閒著的工人,就給他介紹去了。他這人果然不好相處,去的人基本都沒幹多久!」
鳴寒說:「什麼原因?那最後還是有人留下來了吧?」
雲哥抖了串菸灰,指著手機里一張合照說,「這哥們兒跟著他干,叫啥來著你讓我想想……何,何樹友。」
鳴寒仔細看照片,那是一張吃飯時的合照,有十多個人,在工地上,大家幾乎都打著赤膊,只有何樹友穿著T恤,看著有些木訥。
「這也是個悶聲兒,和張木一樣,所以他倆才能處到一起。」雲哥接著說,其他工人嫌張木不會說話,要求還多,張家就張木一個人,沒啥人氣。
「一個人?」鳴寒打斷,「張木妻子那時候死了,但他不是和他兒子一起住?」
雲哥愣了下,顯然沒反應過來,「是聽說他有兒子,但我從來沒見過他兒子。」
鳴寒眸色沉下去。鄰居們說張易楠小時候身體不好,不跟其他孩子玩,長期一個人待在家中。又說張易楠長大後,和張木一起在地里耕作。雲哥則沒有見過張木的兒子。
雲哥話裡帶著一絲不屑,「何樹友也是沒辦法,他老婆死了,帶著個孩子,聽說成績還挺好的,他得賺錢啊,不然怎麼供孩子上大學?」
鳴寒問何樹友現在在哪裡,雲哥摸著下巴說自己也不知道,張木沒在槐李鎮待了之後,何樹友也不見了。他還找過何樹友幾回,畢竟他是工人頭子,但不管是何樹友老家還是張家,都沒看到何樹友的身影,他便懶得管了。
鳴寒星夜趕回南山市,重案隊剛開完了線索匯總會,對羅應強的人際關係排查進展得比較慢,程蹴有幾個懷疑的目標,還需要明天繼續排查。吳展顧忌很多,暫時沒有將簡筆畫的線索告知程蹴,目前知道的就只有陳爭。去槐李鎮的刑警回來時,陳爭以為鳴寒也跟著回來了,沒看到人,當即心中一空,想到吳展的告誡,忽然有種不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