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臉頰浮起咬肌的線條,咬牙不語。
「這其中當然有你幫忙隱瞞的『功勞』,但說到底,你和殷疏文都清楚,當羅應強不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就什麼都不是了。哦對,你把羅應強當恩人,但殷疏文不一定。他的母親殷小洋是不是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他的父親是誰?他對羅應強並沒父子親情,他只想擺脫羅應強。」
趙知搖頭,「夠了。」
陳爭說:「不夠。你經常去西郊吧?有人看到殷疏文帶著玫瑰花回家,還提著剛殺的雞。玫瑰花是送給你的,雞也是打算燉給你吃的。」
趙知睜大雙眼,聲音嘶啞,「你說什麼?」
陳爭挑眉,「怎麼,你沒有收到?那就奇怪了。」
趙知低垂著頭,片刻,唇角輕輕彎了起來,仿佛回憶起了一段普通卻也甜蜜的日常。
「你們雖然年齡相差懸殊,但你很愛他,他也很愛你。他從家裡匆匆逃走時不小心摔碎了花瓶,花瓶中還插著他喜歡的花。」陳爭說:「我跟養老院的很多人都聊起過他,他們說,他是個善良溫柔的男生,很少有護工像他那樣細心,無微不至。他應該是在認真經營和你一起的生活吧?你真的愛他的話,為什麼要讓他背上這輩子也無法洗清的罪孽?」
趙知雙眼已經通紅,望著陳爭,久久未能說出話來。他仿佛整個人被按進了能將人毒啞的苦水中,張開嘴,用力呼號,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久的沉默,趙知最終嘶啞地說:「他會好好活著,遠離紛爭,這就夠了。」
陳爭皺起眉,感到一股悶氣堵在胸中。審訊暫時中止,陳爭靠在走廊的牆上休息。
他閉著眼,稍稍放空,忽然感到有什麼東西輕輕觸碰著自己的鼻尖,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淺淡的清香。
睜眼,看到的是一支紅色的玫瑰,拿著玫瑰人是鳴寒。
陳爭一把將玫瑰拿過來,動作頗不斯文。鳴寒連忙說:「弄壞了!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