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聽到那一段,再次按下暫停,「這說明婁小果當時的不正常有可能是因為歷束星?歷束星對他做了什麼,他不敢說出來,只能私底下罵歷束星是個渣子。歷束星出事,不能再對他繼續做某件事,他才終於恢復正常……」
鳴寒說:「他不再當體尖,可能也和他媽、尤老師判斷的不一樣。」
陳爭深吸氣,「我再來捋一捋。他有很高的體育天賦,被尤老師看中培養,但他本人對田徑並不感興趣,要不是家裡不怎麼富裕,他可能不會去當體尖。歷束星和他相反,沒有天賦,卻寧願叫父母出面,也想當體尖,最後還是被拒絕了。尤老師說歷束星最大的缺點就是速度慢,體力差,雖然他們項目不同,但這些正好是婁小果的強項。」
鳴寒說:「兩人本來沒交集,但在這件事上有交集了,歷束星有可能單方面仇視婁小果。」
「還有件事。」陳爭說:「我打聽到一個細節,當年南溪中學的體尖和藝尖是放在一起進行考核,在直升高中部這件事上,平依依和婁小果是競爭對手。婁小果的優勢太明顯,只要他沒有自己放棄,直升名單里就一定有他。但平依依不同,她沒那麼優秀,在她前面的每一個人,都可能阻攔她升上高中部。她的家庭給了她很大的壓力,反覆告訴她,畫畫是她唯一的出路,她必須升上高中部。」
鳴寒擰開礦泉水,「而她從初一下學期開始,就和歷束星走得特別近。」
陳爭捏著錄音筆,「他們兩人可能都將婁小果看做眼中釘。以歷束星的家世,他想對婁小果做點什麼並不難……你們以前經常有校園暴力嗎?」
鳴寒搖頭,「據我所知,南溪中學在管理學生關係上做得還算好,老師不會縱容有錢的學生欺辱家境一般的學生。但在校園外發生了什麼,誰也說不準。」
陳爭看了看鳴寒的外賣,已經吃完了,他拿過來,和自己的放在一起,開門出去扔。回來之後將車發動起來,「顧主任也提過你的家庭。」
鳴寒倒是沒有特別的反應,「嗯,她是最關心我的老師,十四五歲時能遇到她那樣的老師,也算是我的幸運。她怎麼說?」
「她聽說過一些關於你父……關於卜陽運的話。」陳爭斟酌了下用詞,「卜陽運在生意上不太乾淨?」
鳴寒挑了挑眉,「原來是這件事。就我對卜陽運的了解,他是個聰明又奸詐的小人。這種人為了利益,可以拋棄人性,做出什麼事情我都不意外。」
陳爭說:「但他並沒有明面上的犯罪記錄。」
「是,也許是他隱藏得很好,也許是他懂得辨別,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碰。」鳴寒聳了聳肩,「不過這也僅限於他在國內時,現在他在外面,我很多年沒有見過他,他到底在幹什麼,我也不清楚。」
陳爭忽然提到卜陽運,更多是出於對鳴寒的興趣,顧主任給不給出「聽說卜陽運不是好人」這條線索,對現在的調查都沒有影響。「今天來這一趟,我才發現市局裡的那些資料還原不了薛晨文這個人,等下回去了,你打算怎麼來走下一步?」陳爭將話題拉回案件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