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留在南山市的鳴寒打了個噴嚏,將開著通風的窗戶關上,手指在滾燙的耳朵上搓了搓。
翌日天不亮,陳爭就出發前往洛城,來到興寧中學時,上午前兩堂課剛結束。周院長和興寧中學的部分領導是老朋友,直接告訴陳爭,當時負責考核薛晨文那一批實習生的老師姓鍾,現在退居二線搞行政,不再教學了。
周院長提前和鍾老師溝通過,鍾老師一見到陳爭就說:「薛晨文的事和我們學校沒有關係,但就我個人而言,我是又遺憾又後怕。」
薛晨文的所有前輩都對他讚不絕口,鍾老師也不例外。他聽了薛晨文的每一堂考核課,也親自指導過薛晨文。和周院長一樣,他也認為薛晨文很有做老師的天賦。
他說,薛晨文剛來的時候表現得很積極,一看就是對留下來胸有成竹。校方對薛晨文很滿意,要不是有實習結束之後才能簽協議的規定,他們早就想把薛晨文定下來。
但不久,薛晨文突然提出離開,理由是家裡出了一點事,他需要回南山市處理。鍾老師沒想到他這一走,就是去南溪中學實習。這事讓鍾老師很窩火,如果其他人出現這種情況,那就一定和興寧中學無緣了,但鍾老師惜才,再加上周院長給薛晨文說情,校方決定再給薛晨文一次機會。
然而薛晨文並不珍惜,再也沒有回來過。鍾老師備受打擊,那一年招來的新老師也沒有達到校方的期待。鍾老師忍不住想,如果薛晨文能留下來就好了。南溪中學出事之後,鍾老師和其他領導又很慶幸,這樣一個禍害學生的老師沒有留在興寧中學。
陳爭問:「薛晨文住在哪裡?學校給實習老師解決住宿嗎?」
鍾老師點頭,說實習老師經濟條件不同,為了照顧大多數人,學校統一安排的住宿,就在學校對面的教職工小區。但他印象深刻的是,薛晨文並不住在小區里,和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
「朋友?」
「嗯,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小伙子。」
又出現了,一個在薛晨文出事多年前和他走得很近的男人,同時也是薛晨文出事時淡出他生活圈的男人。
鍾老師說,他多次看到那個男人來學校找薛晨文,他們還一起在學校附近吃過飯,像是關係很要好的兄弟。薛晨文在學校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和那人在一起時說的卻是南山市方言。鍾老師見過很多像他們一樣的年輕人,初到一座城市,還沒有解決住房的問題,一起租房子以減輕負擔。
然而陳爭很清楚,薛晨文根本不需要和人分攤房租。
幾個疑點浮現,而疑點正是破局的關鍵——薛晨文是因為男士A選擇洛城,他與男士A很可能是情侶關係,之後和男士A的感情出現問題,又或者是男士A的事業遇到挫折,他,或者他和男士A一起回到南山市。薛晨文入職南溪中學後,和男士A繼續交往,但在某個時刻,他們的關係破裂了,這個時間應該比較靠前,以至於警方沒能查到男士A和薛晨文還有這一段。不過鑑於警方對薛晨文的調查已經足夠細緻,男士A很可能接受過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