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當時我只是個小孩,還是個可能給了警方錯誤線索的小孩。所以我要糾正當年的錯誤。」鳴寒走到范維佳身邊,從他身後繞了一圈,「你知道為什麼時隔多年,這起案子又被抬出來了嗎?因為有跡象表明,真正的兇手可能還活在人世,繼續作案。」
范維佳喉嚨里擠出一聲長嘯,沙啞而刺耳,他空洞地看向鳴寒,仿佛不能理解這句話。
「所以我們見了很多熟悉薛晨文的人,發誓要真正了解他這個人。」鳴寒接著說:「終於我們發現,他的生命里有一個很重要的男人,這人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是他為數不多交心的朋友。上大學之後,他在桐洲市,這位朋友在洛城。大學後半,這位朋友和家人在洛城開始新的投資,他也一心前往洛城。朋友生意遭受挫折,失意回到南山市,他放棄洛城的工作機會,陪伴朋友。」
范維佳脖頸和臉頰上的筋繃得越來越明顯,雙手緊握成拳。
鳴寒仍在說:「薛晨文的大學老師,興寧中學的老師,甚至他回到南山市後帶的學生都曾經見過他的這位朋友。結合薛晨文多年來空白的感情生活,我不認為這位朋友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你說是吧?」
范維佳咬牙切齒,「我是為什麼生意受挫?你現在倒是若無其事!」
鳴寒微皺眉,范維佳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什麼?」
「還不是因為你!」范維佳瘋了般撲上來,手上操著一根板凳。鳴寒迅速閃開,手刃劈在他的手腕上,他驚叫著脫力,板凳掉落在地。鳴寒立即控制住他,「怎麼?就這身手也想襲警?」
范維佳拼命掙扎,喊道:「都是因為你!你那個喪心病狂的爸!我們家落到這種地步,都是卜陽運害的!」
鳴寒眼神一暗,抓著范維佳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你說什麼?」
此時,陳爭正在查閱范家當年從洛城鎩羽而歸的資料。
范維佳爺爺那一輩從國外引進生產線,做電子產品的代工,靠著壓低當地的勞動力價格,大發一筆。此後幾十年,范家跟風開發自己的產品,上個世紀火過的VCD、DVD、家庭影院、複讀機、電子詞典等,他們都生產過,憑藉積累的人脈,還代理其他商家的產品。
到了網絡時代,范家先是搞網頁,後來開發小遊戲。大約是因為過去運氣太好,從未失敗過,這次范家也信心滿滿,不僅投入了海量資金,還準備到函省的經濟文化中心洛城建立總部。
范維佳學的就是遊戲開發,相當自負,如果不是他不斷給家人煽風點火,解讀業內局勢,范家可能不至於像後來那樣一敗塗地。
當年進軍網際網路產業的可不止范家,大量資本湧向洛城,而洛城本就有不少企業正在搞網際網路。一時間,廝殺非常激烈,資金不足的小企業很快倒閉,創新能力不夠的企業也難以為繼。
范家經過幾十年的積累,相對來說家底很厚,雖然在洛城的發展從一開始就不順,還是不斷投入,加大投入。那時很多企業都和他們一樣,以為前期犧牲部分利益,將競爭對手搞垮,之後就能夠輕鬆收錢。可是在更大的資本下場之後,這些不斷砸錢企業的結局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