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腦中電光火石地一閃。程蹴這句話問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點上。確實,歷宛是沒有道理對婁小果出手的,當他發現婁小果威脅到他的性命時,他完全可以報警。他這樣的行為,顯得他更像是……兇手。
當年的案子,難道有兩個兇手?歷宛不一定是兇手,但他的某個行為也將歷束星和平依依推向了死亡?
陳爭問:「婁小果那邊,程隊,你們還查到什麼?」
程蹴翻著本子,「羅應強和何雲超遇害當晚,他沒有回過他本來的住所。這一點他撒謊了。」
陳爭記得最初給婁小果錄口供時,婁小果說下班之後就回家了,「張易楠」放學後會來找他,兩人一起去洗腳城。陳爭問:「那他去了哪裡?」
程蹴說:「我們調他小區的監控,沒看到人,調店裡的監控,發現他下班比平時更晚,11點半才離開。你們不是查到他媽開了個電競酒店嗎?我們又去調了網吧的監控,他居然去了他媽那裡,時間是凌晨3點。而且這件事連他媽都不知道。」
陳爭站起來,「那和婁小果就有得聊了。」
婁小果被帶到審訊室,抬起頭觀察四周,又看向隨後進門的陳爭,「陳警官,有沒搞錯?把我這個受害者按到這種地方來?」
「有沒搞錯你很快就會知道。」陳爭說:「12月13號晚上到14號凌晨,你根本不在家裡,為什麼要撒謊?」
婁小果眼珠不經意地轉了轉,「什麼撒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何雲超出事當晚,我跟你確定你在哪裡時,你說你在家裡。但其實你半夜到了你母親的網吧,在那裡將就過了幾個小時,天亮後才離開。」陳爭說:「想起來了嗎?」
婁小果眨眨眼,滿不在乎,「啊,你說那件事啊?我忘了。對,我是去我媽那裡了,因為我突然想打遊戲,家裡的電腦沒有這麼高的配置。」
「突然?」陳爭說:「那你這突然的時機抓得還挺准。你11點半關店,半夜3點才到網吧,這中間的三個多小時,你幹什麼去了?」
婁小果神情漸漸由裝出來的輕鬆變得凝重,他忽然笑了聲,「陳警官,你的意思是,我利用這三個多小時去洗腳城殺了何雲超和羅應強,然後到我媽店裡躲藏?但你看我像是做得到這種事的人嗎?」說著他張開雙手,展示自己的弱不禁風,「你既然看過監控,那應該也很清楚,我進出我媽店裡時,穿的衣服和你白天見到我時一樣,也和第二天見到我時一樣。如果我是兇手,我為什麼不丟掉衣服?如果我是兇手,我殺人居然一點血都不被濺到?有這種兇手嗎?那也太牛逼了!」
陳爭皺了皺眉,意識到警方似乎掉進了婁小果的陷阱。他或許早就想到了,自己會成為重點調查對象。正常來說,他不應該掩飾自己的去向,一旦他撒謊,身上的嫌疑會更重。但他讓電競酒店的監控拍到他,他確實沒有換過衣服。
婁小果聳聳肩,「我知道何雲超背著我在外面賣,連名字都是假的時,確實恨得想殺了他,但那時他已經死了。」他又強調,「陳警官,我真的沒有能力殺人。」
婁小果去電競酒店的舉動出人意料,陳爭一時想不出合理的解釋,索性暫時放下,不跟著他的思路走,拿出三張照片,「眼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