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寒的態度讓婁小果感到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左右不得力。
「但你這個初中生能做的事倒是比我多。」鳴寒又道:「比如設計殺死平依依和歷束星,還讓一個老師為你保駕護航。」
婁小果蹙眉,「要是能夠安安穩穩地度過初高中,誰不想這麼做呢?」
鳴寒問:「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婁小果低下頭,審訊室仿佛灌入了看不見的海水,靜靜地將他淹沒。
婁小果對父親幾乎沒有概念,那個窩囊又卑鄙的男人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淡出了他的生活。堅強的母親將他拉扯大,在他念小學時,到處借錢,加上多年攢下的錢,在市里最富貴的中學附近開起網吧。
母親經常牽著他的手,帶他來到南溪中學門口,指著校門說:「媽一定想辦法將你送進去。別人家的孩子都能在這裡讀書,我的孩子也可以!」
他很想說,自己並不想去南溪中學,班裡的同學也沒一個人會去。那時他雖然還小,但對金錢和階級已經有了概念,知道那不是自己這樣的家庭應該奢望的地方。母親如果有多的錢,不如送他去美術班。可迎著母親炙熱的目光,他將話咽了下去。
母親是個超人,真的在他小升初那一年,攢夠了送他去南溪中學的錢。整整一個暑假,他都誠惶誠恐,母親也變得有點神經質,一有時間就在他耳邊念叨:「媽媽為了你去南溪,把家底都掏空了,還欠了很多人情,你可千萬別讓媽媽失望啊。」
他如履薄冰地來到南溪中學,進的是普通班。雖說是普通班,但班裡大部分人家庭條件也十分了得。他打定主意縮起脖子度過這三年,不給母親惹事。
但是在體育課上,他卻成了焦點,同學羨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婁小果,你是飛毛腿嗎?」
飛毛腿?小學時,每次運動會接力賽他都跑最後一棒,他知道自己跑得挺快,但對天賦並無概念。暑假一下子躥高不少,腿更長了,所以跑得更快了嗎?
比同學更驚訝的是體育老師,課後體育老師將他留下來,說要帶他去見體尖培訓辦的尤老師。他不太願意,但也老實照做。
尤老師一來就捏他的肩膀、手腳,讓他跑給自己看。哨聲一響,他像離弦之箭一樣衝出去。在終點線上,他看到尤老師驚喜得無以復加的表情。
這個和他本來不應有交集的體尖培訓老師開始頻繁出現在他生活中,勸說他成為田徑生,班主任也來當說客,說體尖有升學優勢,還有獎學金拿,今後可以直接升高中,讀書就等於賺錢,高中也表現得優秀的話,能參加國家級比賽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