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婁小果瞪大雙眼,裡面是訝異的寒光。
鳴寒說:「你總不至於覺得,我們當警察的,偵查能力還沒那個輕易被你幹掉的人強吧?」
婁小果喉結艱難地一動,瞳孔震顫,「因為他……看到了……」
鳴寒說:「他為什麼會看到?」
仿佛有一柄冰刀扎入婁小果的大腦,一瞬間所有疑點都解開了,「他就在現場,他跟蹤我們……不,他跟蹤歷束星!他想,他想殺了歷束星!」
「啪——啪——啪——」
審訊室響起清脆又單調的掌聲,鳴寒說:「恭喜你,終於想到了這一層。有動機對歷束星下手的不止你,歷宛的動機比你更充分,而且和你不一樣,他不是一時興起,他為此做了長久的準備。」
婁小果急促地呼吸,戴著手銬的手重重往額頭上砸,斷斷續續地說:「我怎麼沒有想到,如果他和歷束星的死無關,他為什麼不直接報警!當時歷束星和平依依根本沒有死是不是?我走之後,是歷宛過去『補刀』?」
鳴寒點頭,「目前看來,這是最符合邏輯的解釋。屍檢也說明,他們摔下去之後沒有立即死去,致命傷是頭部的重擊。」
「我,我以為是掉下的磚石砸破了他們的頭!」婁小果撕聲說。
鳴寒說:「現在明白了吧?歷宛擔心你有一天理順所有疑點,而他當時表現得過於積極,他以為你會懷疑到他身上,所以他讓孔春翔跟蹤你,想要找機會幹掉你。」
婁小果靠住椅背,喉嚨里擠出一聲:「哈——」
「你本來不會成為兇手,薛老師也不必為了保護你承認自己是兇手。」鳴寒說:「那時薛老師精神雖然已經崩潰,但你是為數不多能夠拯救他的人。」
婁小果乾笑起來,「我?鳴警官,你在說什麼瘋話?我能拯救誰?」
鳴寒說:「你是他關心的學生,也許是唯一一個見識過他脆弱流淚的模樣,並且安慰他的人。這還不夠嗎?」
婁小果還想笑,但笑容漸漸凝固在唇角。
「試想一下,當天你害歷束星和平依依掉下去之後,沒有立即逃走,而是下去確認過他們的情況。你說過你其實有點後悔,那看到他們還沒死,你會怎麼做?」鳴寒說:「你會回去找一個你信任的人來幫你,這個人就是薛老師。薛老師為情所困,已經失去活下去的勇氣,但當他的學生求他幫幫自己,他的注意力轉移,會和你一起救下他們。目睹學生命懸一線死裡逃生,他對自己的生死觀會不會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