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平靜道:「嗯?」
詹富海發出低沉的笑聲,陳爭正要繼續和他打太極,餘光忽然捕捉到一個身影。
一個熟悉到他不可能忘記的身影。
他猛地向那個方向看去,只見一個服務生打扮的人背對著他,正朝2號門走去。他心跳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攔住詹富海,「抱歉,我還有事。」說完立即朝那人走去。
然而宴會廳太大,等他終於趕到2號門時,那人已經從門口消失。他拼命控制著情緒,視線在黑沉的夜色和刺眼的燈光下飛快尋找。
他不會認錯,那個背影是韓渠!
夜色下的B區和A區就像兩個世界,A區的聲浪高得仿佛能刺破天幕,B區就像被遺忘了一般,蜷縮在安靜的囚籠中。
兩道黑色身影矯捷地從牆上越過,穩穩落在地上。看來詹富海相當重視今晚的話劇首演,B區的作業也停了下來,一盞燈都沒開。工地上鋼架、吊塔林立,在遠處燈光的烘托下,像一個個猙獰的怪物。
鳴寒沒有立即行動,聚精會神觀察著周圍的狀況。太安靜了,這種安靜已經超越了正常停工的範疇。一般工地就算休息,也會安排人手值班,而這裡,就像提前布置出來的陷阱。
「小心。」鳴寒對身邊的周決說:「可能有陷阱。」
周決點頭,「分頭搜索?」
鳴寒指了指左邊,周決會意,無聲地潛入右邊的黑暗。
冬季的風猛烈,在市區感受還不深,但新城區幾乎高建築太少,這一片如果剔除劇院和雲享娛樂的辦公樓,更是一片荒地。狂風呼嘯著刮在鳴寒臉上,帶來陣陣寒意。
鳴寒仿佛聽到了什麼聲響,像是金屬彼此摩擦的動靜。但風聲太大,A區的歡聲更是覆蓋了聽覺,一時間無法辨認這到底是什麼聲響。而當風停下來,那摩擦聲似乎也停下了,就像剛才只是幻聽。
鳴寒精神高度集中,朝施工處走去。
B區比他想像中更大,除了吊塔,其餘地方全部用防塵網罩了起來,夜裡光線不足,視線沒有辦法穿透防塵網,那些高於地面二三十米的建築框架像龐大的迷宮,囂張地擋住去路。
這確實是最適合藏身的地方。鳴寒小心翼翼地進入「迷宮」,防塵網裡,粉塵感非常強。鳴寒不由得想到,詹富海如果想在這種地方對他動手還挺容易,利用粉塵製造爆炸,警方查起來,還可以辯稱只是意外。至於為什麼會爆炸,還得怪他在這兒使用了槍枝。
他更加專注,在「迷宮」中徘徊,時間好像變得格外緩慢,A區的喧囂被一概屏蔽,眼睛已經徹底適應黑暗,但仍舊沒有發現可能存在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