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越發乾澀,肩膀也輕輕顫抖,「我連思考都沒怎麼好好思考,我哥說得沒錯,我就是少根筋。徐荷塘這麼一說,我就信了。人是我殺的,我後來一直見不到徐荷塘,又被關著,才開始想,我是不是被利用了。」
「但是我想不通啊,我一個屁都不是的廢物,他們來利用我幹什麼?我哥都已經不在了,難道我的所作所為還能影響到他?我能影響的……只有你。」
劉品超抬起頭,無神的眼睛看向鳴寒,「我被關了那麼久,才想明白,他們想用我來害你。」他的視線轉向鳴寒受傷的手臂,麻木的臉上布滿愧疚,「我對不起你,我哥不會原諒我。」
鳴寒嘆了口氣,走近,抱住他的肩膀,有些失控,「師父確實不會原諒你,超哥,你怎麼能殺人?」
事已至此,劉品超將接受法律的審判。
市局,陳爭接連審問了多名為詹富海辦事的人,正在窗邊放空。重案隊幾乎所有人都熬了個通宵,有的抓緊時間趴著休息,有的沉默地吃早餐。鳴寒回來,給陳爭帶了份牛肉粥,陳爭接過,和他來到他倆單獨的臨時辦公室。
陳爭喝粥的時候,鳴寒說了劉品超交待的情況,陳爭越聽眉心皺得越緊。
「徐荷塘為什麼要這麼做?」鳴寒在醫院已經想了很多,但涉及到和自己關係緊密的人,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受到情緒綁架。
「劉品超應該沒有想錯,他們——『量天尺』針對的就是你。」陳爭神色凝重,「徐荷塘知道你讓劉品超在呂鷗身邊尋找她,她將計就計。或者……在你這麼做之前,她就知道你會這麼做,早就為下一步、下下一步做好了準備。」
鳴寒蹙眉,熬夜之後的嗓音格外低沉,「為什麼?」
「既然是『量天尺』的人,那她就非常清楚,劉晨風最記掛的人有兩個,一是你這唯一的徒弟,二是家裡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他希望你倆能夠互相幫助,在他過世之後,你倆確實成了彼此信賴的人。所以徐荷塘能推斷出,當你需要利用非警方的力量尋找她的時候,你多半會找劉品超。」陳爭說:「而劉品超有個致命弱點,就是一旦涉及劉晨風,他很容易失去理智。沒有理智的人,就像提線木偶。」
鳴寒沉默地聽著,好一會兒才開口,「當我知道劉品超在南山市失蹤,我會想方設法趕來,這時他們的目的就達成一半了。我遲早會查到劉品超和案子有關,接著查到雲鄉劇院,然後他們就可以……」
陳爭說:「用一個和劉品超非常相似的人來吸引你,用『事故』來殺死你。」
辦公室安靜下來,大約過了五分鐘,陳爭才繼續說:「但這中間疑點太多了,『量天尺』想除掉你的原因無非是你是劉晨風的徒弟,但事實上劉晨風並沒有透露給你任何情報,你也是最近才開始調查『量天尺』,他們處心積慮布這麼大一個局對付你,很難理解。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