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點頭。他明白鳴寒指的是什麼,繞過司法監督,忘記人性,將金錢像廢紙一般撒出去,自然有亡命之徒主動上前辦事。所以假設當年的事故是「量天尺」的手筆,梁岳澤應該早就知道了。
那麼下一步,梁岳澤會為此做出什麼?
「『量天尺』盯上的不少都是企業家。」鳴寒說:「在他們眼中,詹富海這種級別的還入不了眼,吸引詹富海為他們辦事,以『門票』作為報酬。詹富海一失敗,就被丟棄。」
陳爭沉思,「還有羅應強……」
警方沒有查到羅應強和「量天尺」有關聯,他遇害似乎只是「量天尺」想要利用劉品超來釣鳴寒,但這個動作太大,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量天尺」幹掉羅應強有更深層次的東西。
「還有卜陽運。」鳴寒說:「他那反應要說沒問題就怪了。」
陳爭說:「那你得出什麼結論?」
鳴寒沉默了會兒,「不管是梁岳澤主動調查當年的真相,還是按兵不動,被『量天尺』找上門來,他應該都已經接觸過『量天尺』了。他和『量天尺』之間的關係值得我們好好來發散一下。」
陳爭承認,鳴寒說到了重點,只是這一時半刻,他加上鳴寒也很難分析清楚這其中的枝枝蔓蔓。
「哥,我想說句話,又怕你嫌我挑撥離間。」鳴寒放低了聲音,帶著點試探的意思。
陳爭看著他,須臾,拿胳膊肘撞他,「就算你真挑撥,我也站在你一邊。」
鳴寒睜大雙眼,仿佛不相信這「無腦」的話能從陳爭口中說出來,「啊?」
「啊什麼?有話趕緊說,這邊的案子還沒個頭緒。」陳爭看著他訝異的臉,嘆了口氣,伸手揪住他的臉頰,搓了兩下,「鳴寒,你說過希望我能信任你,有任何線索毫無保留地分享給你。我現在已經這麼做了,你怎麼又畏手畏腳起來?」
「我……」鳴寒微微皺眉,「我只是……」
「你覺得梁岳澤是我發小,我和他從小認識,所以他對我來說,比韓渠還重要。」陳爭說出鳴寒的心中所想,「你以為我不想聽不利於他的話。」
鳴寒注視陳爭,在陳爭坦蕩的眸子中看到自己——像個著急的笨蛋。
「但如果我真是這樣,剛才,還有上次又怎麼會和你說梁家的事?」陳爭說:「人生有很多階段的鳴同學,小時候他是我發小,現在他是我在事業之外為數不多的朋友,你呢,是正和我並肩作戰的隊友。」
陳爭的眼神泛起一絲冷光,那是閱歷和理智的色澤,「我相信我的隊友,懷疑一切客觀上存在疑點的人,包括發小,也包括親人。」頓了頓,陳爭放鬆語氣,「小爭教官都這麼說了,鳴同學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