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文悟臉紅了。
陳爭又道:「還沒問你,怎麼會這邊的話?」
文悟說:「我小時候在戈子鎮生活過一段時間,和這兒的土話差不多。」
陳爭明白了。圓樹鄉就是歸戈子鎮管轄,戈子鎮條件不太好,文悟能走出來,成為機動小組的一員,其過程定然很是艱辛。
不久,一行人來到易磊家。和圓樹鄉其他住所一樣,這裡也是一個簡陋的院子,房子是老舊的平房,院門敞開著,看得到裡面圈養的雞鴨。屋裡傳來小孩的啼哭聲,一個老婦匆匆走到院子裡,看見外面有人,問:「幹啥來的?」
文悟說:「祝依呢?我找祝依。」
聽到「祝依」兩個字,老婦頓時跟見了鬼似的,手上的簸箕一丟,轉身就往屋裡跑,雞被嚇得滿院子跑,一時間塵土四處飛揚。
陳爭一見這陣仗,立即跟了進去,老婦想關門,但他一隻手已經抵住門,另一隻手拿出證件,「警察,你躲什麼?」
老婦聽懂了「警察」,更是驚魂不定,陳爭順勢將門徹底推開,只見屋裡燈光昏暗,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在安全椅上撲騰,裡屋傳來腳步聲,一個年輕女人撩開門帘走出來。陳爭看過祝依的照片,這不是祝依。
「媽,怎麼了?他們是誰?」年輕女人警惕地問。
陳爭示意文悟來問,文悟一問,老婦就拍著大腿坐在地上哭,陳爭聽到了她土話里的關鍵詞。
祝依已經,死了。
小孩大哭,屋裡亂作一團,幾個村民來到院子裡看熱鬧,男人們虎視眈眈地盯著陳爭和文悟。老婦還坐在地上拍著大腿耍賴,「欺負人吶!欺負到我老婆子頭上吶!」
市局兩名刑警急忙趕來,拿出證件,一個舉著鐵鏟的村民悻悻將鐵鏟放下。院子裡的人越來越多,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陳爭不是沒有去過偏遠的地方,他們的眼神他很熟悉,是戒備而恐慌的。
「你兒子易磊呢?」陳爭問。
老婦被兩個女人扶了起來,吭吭呀呀地坐著,有人替她回答,說易磊在幹活,已經叫人去找了。
陳爭問:「祝依出了什麼事?」
老婦一聽,又哭天搶地起來,其他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搖頭,有的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還提她做什麼?那種女人,不就是咱們村的羞恥嗎?」裡屋走出來的那個年輕女人擠眉弄眼地說。
「羞恥?」陳爭問:「她一個律師,怎麼讓你們蒙羞了?你又是誰?」
老婦哭著說:「阿瓊,你就別說了,得罪人吶!」
村民們七嘴八舌介紹,說這個叫阿瓊的是易家去年娶的媳婦,隔壁村嫁過來的,特別孝順,比以前那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