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相處的時間著實不算長,畢業前,她來到竹泉市實習,8月才回去拿畢業證,遇到了放假仍然住在學校的祝依。
聽說她的工作定下來了,祝依很為她高興。她卻有些黯然神傷,這個小太陽照耀了她,卻並沒有改變她。她請祝依去吃了甜品,祝依將她送到車站。她上車後,還看到祝依笑著沖她揮手。
那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但那時她並不知道是最後一次。
踏上社會,學生時代的一切仿佛都褪色了,謝舞銘在研究所重複著同樣的工作,和大部分同學的聯繫都漸漸淡了,有時想和祝依聊聊天,但看著已經沉到列表底部的頭像,猶豫很久,還是放棄了。
現在的她能和祝依聊什麼呢?曾經她是祝依景仰的學姐,現在只是個無聊的「社畜」。倉促發句「在嗎」「你好嗎」,只會讓彼此都尷尬。
不過兩年前,她回了一趟洛城,走在熟悉的校園裡,她再次想起祝依。祝依已經畢業了,在哪裡當律師?幫助了多少人?她終於忍不住給祝依發去消息,卻看到刺眼的紅色。祝依已經將她刪除了。
難言的失落在心中瀰漫,祝依為什麼會刪除她?清理太久不聯繫的人?還是知道她正碌碌無為地混日子?她告訴自己別太糾結這件事,但還是忍不住想到祝依。
不久,由於工作上的事,她認識了一位祝依的同屆,閒聊時她裝作無意地提到祝依,對方有些驚訝,「學姐,你也認識祝依?」
「我記得她說過想當律師。」她笑了笑。
對方卻嘆氣道:「我們都不知道她幹什麼去了,一畢業她就消失了,好像和誰都沒有聯繫過。」
「我們猜她說不定是在做什麼重要的事。」謝舞鳴眼睛有些紅,「沒想到……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就和人結婚?」
兩個版本放在一起,陳爭自然更相信謝舞鳴所說的。關於祝依的身世,謝舞銘和易磊都是從祝依口中聽來。當年祝依才大一,沒必要向謝舞鳴這個大四學姐撒謊,互相聊家庭、聊成長經歷,是關係好的朋友之間的正常交際。
而祝依對易磊講過去時,已經是各方面都比較成熟的成年人,正在一起考慮婚姻。以她的性格,她愛上易磊就疑點重重,她對易磊說的話就更難說是真相。又或者,這番話其實是易磊編造出來矇騙警方。
「陳主任,祝依不是易磊說的那種人。」謝舞銘堅定地說,「我可以接受她忽然愛上了一個……配不上她的人,但是易磊說她生下孩子後厭倦了農村的生活,自暴自棄染上病,這不可能!」
昨天陳爭就覺得這一點很荒唐,今天得知祝依母親,以及那些幫助過她的人的經歷,就更認同謝舞銘的想法。
「你們先把早餐吃完。」陳爭說:「一會兒到派出所來找我。」
戈子鎮派出所的周所長接待了陳爭,陳爭現在身上的名頭很多,但只告訴周所長,自己是竹泉研究所的人,來調查戈子鎮底下幾個鄉村的老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