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門打開,盧賀鯨和唐孝理已經在裡面等待。盧賀鯨還是像以往一樣不苟言笑,陳爭覺得這一次他的眉心皺得更緊了。是因為霍燁維案查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抓到兇手嗎?
唐孝理倒是微笑著打招呼,「回來了啊,坐吧。小陳,你這一回來,腳都還沒歇,就被叫來開會,辛苦了。」
陳爭搖頭,「哪裡,我也急著匯報居南市那邊的情況。」
「微末山莊」上的四起案件本身和「量天尺」無關,但其中一個細節可能牽扯到「量天尺」,那就是早前遇害的大律師顧強。
祝依等人在永申律所實習期間,顧強對祝依很是賞識,曾將她招到自己的團隊做事,如果祝依不是一心幫助圓樹鄉的女性,她說不定早已在永申站穩腳跟,甚至會牽扯進後來的顧強案。
顧強為「量天尺」辦事,協助過霍曦玲擊敗霍家的競爭者,而顧強的情人何美疑似策劃了這場為祝依的復仇。顧強雖然是被髮妻廖懷孟殺死,但這背後有沒有「量天尺」的算計,陳爭的個人推斷是:有。
聽完居南市的案情,盧賀鯨和唐孝理都沉默了好一會兒。陳爭盯著盧賀鯨,「盧局?」
盧賀鯨回過神,點點頭,「顧強和霍曦玲,還有卜陽運,都是『量天尺』來華國發展早期網絡的人,而且顧強的身份比其他人特殊,他是律師,是提供服務的人,他掌握的東西可能比霍曦玲、卜陽運都多。他的死確實不簡單。」
陳爭很清楚盧賀鯨和唐孝理將他叫來不止是聽匯報,一定有更重要的事要交待,「是不是卜陽運有消息了?」
盧賀鯨看向陳爭,眼神深不見底,「韓渠失聯了。」
陳爭一愣,「失聯?怎麼回事?」
盧賀鯨搖頭,罕見地流露出擔憂。陳爭了解他的小舅,這個被盧家視作不近人情的鋼鐵男人總是將情感藏在最深處,在陳爭的印象中,他就沒有直白地表達過喜怒哀樂。
唐孝理正色道,機動小組和韓渠的聯繫視韓渠的情況而定,為了韓渠的安全,機動小組絕不會主動聯繫。兩年來,韓渠會在必要的時刻發回情報,但自從上次在南山市的雲鄉劇院露面後,韓渠就像是「蒸發」了。
陳爭心中一緊,手心滲出汗水。那次因為「量天尺」針對鳴寒,韓渠臨時改變了計劃,出現在他面前,等於主動暴露。這給韓渠帶來了麻煩?韓渠回到「量天尺」後出事了?
陳爭下意識看了鳴寒一眼,鳴寒眉頭緊鎖,臉色不好看。
「韓渠敢那麼做,應該就是有把握,他不是會為了救人,就讓整個計劃作廢的人。」唐孝理看了看陳爭,「小陳,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陳爭冷靜下來。確實,盧賀鯨選中韓渠,正是因為韓渠的堅定。上次盧賀鯨向他坦白時就說過,機動小組加上韓渠,實際上已經和常規警力形成了兩條並行的線,韓渠不對任何可能出現的危機負責,解除危機是常規警力的任務,就像「丘塞」在洛城策劃的襲擊,最後也是由洛城重案隊為主的警力來化解。
「韓渠可能借著上次的事件,接觸到了『量天尺』的高層。」唐孝理說,「在雲鄉劇院之前,他的上級是那個叫徐荷塘的女人,從他反饋的情報來看,只有姓金的,才是『量天尺』的核心。『量天尺』有大量像徐荷塘這樣的人,客戶無法和『量天尺』的核心接觸。一旦出事,高層可以拋棄聯絡者,金蟬脫殼。這就是我們始終未能查到『量天尺』決策者身份的原因。」
陳爭說:「正是因為有進展,所以一時半刻無法傳出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