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曹昧激動得目眥欲獵,手上的電筒「咚」一聲撞在對面的鐵柵欄上,「你還在撒謊!你本來可以救他!你就是想要他死!你是故意的!」
「火是曹壽自己放的,他不僅想燒死我和我的隊友,還想燒死那些被他鎖起來的孩子。」陳爭冷冷地盯著曹昧的眼睛,「這些孩子裡,就包括你。」
「你放屁!」曹昧激動道:「我是他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永遠不會害我!他本來根本不會鎖住他們,是你們,都是因為你們非要闖入老樓,他擔心孩子們亂跑,被你們誤傷,才會將他們鎖起來!」
陳爭發出一聲諷刺的笑,很輕,但激烈地撕扯著曹昧的神經,「現在還在說這種話,你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了,坐了那麼多年的牢,出來還覺得曹壽是好人?你們都是為生活所迫,不得不犯罪?那被你們傷害的人才是罪人?」
曹昧發出一聲不似人的怪叫,鐵柵欄被她搖晃得嘎吱作響。陳爭摸到了槍,思索這些生鏽的鐵柵欄能不能強行破開。
「別費心機了陳警官。」曹昧怪笑起來,「今天你一定會死在這裡。」
「被燒死嗎?」陳爭瞄準曹昧,「你覺得是火燒起來更快,還是子彈更快?」
曹昧搖頭,「沒用的,就算你現在打死我,也已經遲了。」微弱的火光在她身後的漆黑中搖曳,灼熱感在濕冷的空間中瀰漫。她開心地笑起來:「我從來不認為我能什麼代價都不付出,就能給我哥哥報仇。我不打算從這裡活著離開,你也別想出去。咱們都在這兒,體會體會我哥哥當年的痛苦!」
陳爭皺眉,火已經燒起來了,現在速度還很慢,但不久就會從曹昧那一頭蔓延而至。這個女人已經瘋了,一心要他死。鐵柵欄堵住可以選擇的各條路,如果不儘快找到出路,在被大火包圍之前,他就會在濃煙中失去意識。
曹昧的笑聲盪開,接著哼起了一首耳熟的歌。那是當年那些被拐走的孩子都會唱的歌,福利院的老師教給他們,也教給在福利院長大的曹家兄妹。
曹昧身後的火光越來越盛大,吞沒了她手上的電筒光亮。她緩緩向後退去,仿佛被火光包圍。
陳爭踹向生鏽最厲害的鐵柵欄,鐵柵欄卻紋絲不動,子彈也難以將它打穿。曹昧好似正在看一場好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的聲音囂張又充滿惡意,「陳警官,你也沒有想到吧,你居然有今天!你活該!你去下面向我哥哥賠罪吧!」
熱浪撲面而來,火不僅從曹昧的方向燒來,還從陳爭的來路燒來,一共有三條火龍撲向陳爭,它們急速吞噬著沿途的乾草,越來越壯大,終於匯集成了兇猛的火海。
曹昧的笑聲還在,但人已經看不見了。陳爭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尋找出路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此時,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視野也因為不停淌下來的汗水模糊。他儘可能低下身體,用衣服捂住口鼻。
子彈擊打在鐵柵欄上,火光四溢,終於有兩條鐵柵欄被打穿。陳爭用盡僅剩的力氣,將斷裂的鐵柵欄掰開,他的手掌被刺破了,鐵鏽滲入傷口,火辣辣地痛。但他無暇顧及這疼痛,伏低身體,費勁地從鐵柵欄底部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