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聽到一陣極其細微的呼吸聲,在燃燒的噼啪聲中,這呼吸太微弱了,仿佛馬上就要停止。他看向那方向,那裡的火焰燒得更旺,沒有一絲空隙。
就是那裡!
他沒有一絲猶豫,沖了過去。烈火爬滿他的全身,灼熱的氣浪好比最可怕的海嘯,他被吞沒,被漩渦拖拽向暗無天日的深海。但陳爭在火海深處等待著他,只有他可以救陳爭,如果他放棄了,陳爭就會被死神搶走。
突破火海,看到陳爭的那一刻,熱流從他的心臟中湧出,讓他視線模糊,他將作業服披在陳爭頭上,什麼燒灼、呼吸困難,統統都感知不到了。陳爭還活著,他要帶陳爭離開!
陳爭心中像是有野火燎原,他自己走過了驚心動魄的一遭,鳴寒的比他更加波瀾壯闊。他看著鳴寒,除了親吻,無法表達這滿腔的烈焰。
孔兵從老樓趕回來,著急地想看看他倆的情況,一來就看到這一幕,老臉頓時一紅,馬上轉身,推走擠過來的隊員,「看什麼看!看什麼看!回去!」
曹昧還未醒來,陳爭和鳴寒來到北頁分局,這次遇險似乎不是「量天尺」的手筆,但細細一想,其實也難說,醫生說曹昧患有腦瘤和嚴重的腎病,她可能長期生活在病痛中,同時,她的身體裡還檢查出了精神藥物的成分,這藥物是從哪裡來的?
陳爭馬上聯想到湯小萬,此人正是被「黑印」操縱,並且也長期被腰傷折磨。
孔兵從老樓帶回尚未被燒毀的藥物樣本,陳爭一看就知道,這就是「黑印」!
鳴寒上次在醫院只是聽陳爭說了個皮毛,在機動小組查到的案卷也無法還原整個真相,此時他和陳爭都沒有睡意,他問:「哥,曹昧那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春夜寒冷,陳爭喝了大半杯孔兵送來的熱茶,沉默了好一會兒,「曹昧和曹壽都是孤兒,在犯罪之前,他們也都是可憐人。」
曹昧和曹壽並不是真正的兄妹,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只是一起在一所孤兒院長大。曹壽比曹昧大三歲,也許是因為投緣,也許是因為曹昧是被曹壽帶大的,兩人關係非常好。
當年的孤兒院和現在的福利院有很大的差距,孩子們很難得到良好的照顧,吃不飽穿不暖是常事,教育更是指望不上。
曹壽和曹昧被院長、老師帶出去賣藝,賺的錢並不能給他們改善生活,只能讓院長的孩子穿上阿迪和耐克。
賣藝都是好的,後來院長覺得賣藝賺到的錢有限,還要花時間精力排練,乾脆讓孩子們出去偷。
曹壽是所有小孩中最會偷的,為了自己和曹昧能夠吃飽飯,他拼了命地將手伸進別人的口袋。被抓的次數不少,但一般被抓後都會被送去派出所,院長來接人。
他們都是小孩,院長早就編好了理由,說他們就是手欠,非要出去偷。民警拿小孩子有什麼辦法?做了記錄,教育一番,就給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