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問:「什麼?」
「你到南溪中學時,只是隨便關心關心我這個校園偵探,你連我名字都記不得,換成另一個人,你也會關心。」鳴寒歷數陳爭的「罪狀」,「你到警院來帶學生,到處釋放魅力,每天桌上都擺滿食物,你承諾會回來,但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陳爭語塞。
「哥,你要是對待每個人時不那麼認真就好了。」鳴寒笑了笑,「你這樣真的很容易讓別人黏上你,尤其是我這種從小缺愛的人。」
陳爭嘆了口氣,在鳴寒額頭上拍了拍,「行了鳥哥,別借題發揮了。」
天亮後,醫院傳來好消息,曹昧情況穩定下來了。
「讓我去死!為什麼要救我!」病房裡,曹昧撕心裂肺地喊叫,她的面部被燒傷,繃帶上滲出血液和醬黃色的藥水,這讓她看上去像個可怖的怪物。
陳爭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忽然安靜下來,一眨不眨地看著陳爭,幾秒後爆發出更加悽厲的叫聲。
「為什麼你還活著!你這種人為什麼不會得到懲罰!」
曹昧的精神有問題,陳爭知道和瘋子交流將會異常困難,但曹昧身上疑點重重,不止是過去,還有現在,他必須盡一切所能,從曹昧口中得到更多線索。
事實上,來醫院之前,陳爭和鳴寒、孔兵討論過由誰來審問曹昧,孔兵不願意陳爭來,覺得曹昧對陳爭的惡意太大了,她看到陳爭一定會瘋上加瘋,最後一地雞毛。
但陳爭卻覺得,正因為曹昧瘋狂憎惡著他,他才是那個最適合的人,曹昧需要發泄,只有對著他,曹昧才能將全部惡意釋放出來。
「我什麼人沒見過,她和她哥放的火都沒傷到我,她的話又算得了什麼?」陳爭在孔兵肩頭拍了拍。
果然,曹昧絕望又痛苦地瞪視著陳爭,如果她能夠站起來,但凡她手上有工具,她必然已經沖向陳爭。可此時她被固定在病床上,她只能用語言攻擊陳爭。
「你是故意的!我哥求你救他,但你殺死了他!」曹昧險些從病床上摔下來,分局刑警牢牢將她按住。
「他求我救他?」陳爭皺起眉,「誰告訴你的?」
曹昧答非所問,不斷重複:「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他死!他死了,你就是為民除害的英雄,你就能步步高升!」
陳爭夜裡仔細回憶過曹家兄妹這起案子,當時老樓整體起火,消防中隊雖然已經到場,但因為有太多小孩,滅火和救援工作很難開展。上級下的指示和陳爭的臨場判斷一致——先救小孩,滅火其次。
一部分刑警並未接受過專業的火場訓練,而消防員又不容易制服犯罪分子,陳爭當場點兵,帶著有火場經驗的刑警進去。老樓隨時可能倒塌,情況可以說十分危急。隨著小孩一個個被救出來,人們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