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趕到遂子所在的夯土堆時,聽見狙擊聲再次響起,心臟幾乎要從胸膛里躍出來。第二聲槍響,說明第一次沒有打中,那這一次呢?
陳爭用力閉了下眼,不管鳴寒現在是什麼情況,他都必須上去,擒住遂子。
夯土堆上只有一人,陳爭小心地爬上去,遂子趴在地上,槍口所指的方向槍聲不斷。戰鬥沒有結束,狙擊手沒有轉移的跡象,那麼至少此刻,鳴寒還是有生力量!
陳爭心中稍定,握著槍向遂子靠近。狙擊手的視野里,鳴寒已經被逼到射程中,但不斷移動,他難以瞄準,已經兩次射擊失敗,如果這一槍再不中,他就必須轉移了,機動小組的人隨時可能趕到,而一旦轉移,要想再找到狙擊鳴寒的地方就不容易了。
狙擊手唾了一口,再次瞄準,整個注意力都在鳴寒身上。但就在他瞄準的一瞬,陳爭扣下扳機,子彈洞穿他的手肘!
「砰——」狙擊槍的扳機也被扣下,但隨著他中槍,槍口已經不再對準鳴寒,子彈照著夜空飛去。
遂子捂住鮮血淋漓的手肘,飛快掏出手槍,開槍的瞬間,陳爭已經飛奔上前,凌空一腳將手槍踹飛。
遂子瞠目結舌地望著陳爭,陳爭再次扣下扳機,利落地打穿他另一隻手的手腕,在他的痛叫中絞住他的雙臂,動作凌厲兇悍,只聽他齜牙咧嘴叫喊。
「陳——爭——」
「我讓你逃過一次。」陳爭眼中燃燒著漆黑的火焰,聲音比這邊境上料峭的春寒更冷,「你以為還能有第二次?」
「鳥!」機動小組的隊員趕到,鳴寒大半張臉被鮮血覆蓋,渾身沾滿沙土和碎草,看上去極其狼狽。隊員大驚,趕緊查看他的傷勢,他抬手一擋,吐出一口血沫,焦急道:「誰跟陳爭在一起?」
隊員面面相覷,一人道:「陳,陳哥一個人找狙擊手去了,讓我們來支援你。」
鳴寒那張羅剎般的臉陰沉得可怕,拔腿就跑,但兩步之後,他陡然停下,回頭指著不遠處的矮牆說:「把那三個人帶回去!」
「是!」
鳴寒快速向夯土堆跑去,西北粗糲的風迎面而來,沙塵混進溫熱的血中,將血變得更加粘稠,從眼皮上滑過,刺進眼中,刺痛難忍。鳴寒迅速甩了甩頭,將血抹開,但根本抹不完,血繼續從傷口流出來,滴在胸膛、脖頸,他根本感知不到疼痛。
越是靠近夯土堆,鳴寒的心口就越緊,隊友的話在耳邊響起,陳爭只有一個人!
滿是鮮血的手抓住泥土,鳴寒費力地往上爬,風從高處往下刮,捲起的砂礫毫不留情砸在他臉上,他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不停流淚,只剩一條縫的猩紅視野里,一個人影出現在夯土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