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問:「你知道我?」
阮興傑答非所問,「居南市是個好地方,我在那裡待得越久,就越有一種……我快要不再是『量天尺』的感覺。」
「所以你逃走了?」
阮興傑怔了下,「啊,逃走。我這個人預感很準,不像金孝全。所以你看,我還活著,而他已經死了。」
陳爭說:「什麼預感?」
「遲早的事,湖天酒店的秘密,南風製藥的秘密,都會暴露。」阮興傑喃喃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覺得居南市很好嗎?因為犯罪少得可憐,那我又憑什麼能藏一輩子。」
陳爭說:「這是在誇獎我們函省的警察?」
阮興傑發出怪異的笑聲,「你要帶我回去嗎?你想知道什麼?」
陳爭並未做好一到M國就審人的準備,此時注視著阮興傑的眼睛,腦中陡然閃出一個疑問,那是因為吳末被滅口,至今還未找到答案的問題。
「南風製藥第一次製毒時,吳末背後除了金孝全,還有沒有其他人?」
阮興傑說:「你想問梁先生是否知情?」
陳爭蹙眉,「南風製藥得到了雲泉集團的注資。」
「梁先生和金先生當年是緊密綁定在一起,你說梁先生知情還是不知情?」阮興傑說:「不過梁先生不贊同,因此和金先生爆發矛盾。金先生認為吳末是他物色的最合適的人選,我們也需要這麼一條製藥線。我說的是製藥,可不是製毒。」
陳爭說:「毒品也分很多類型。」
「總之金先生需要藥品、毒品,他也有配方,吳末這條線就應當保留。」阮興傑繼續說:「但梁先生從中作梗,不再注資,可能還採取了別的方式來阻撓,南風製藥便沒做得下去。」
陳爭又問:「你回到M國,只是因為預感到有危險?」
阮興傑低下頭,須臾道:「金先生已經不能約束梁先生了,風暴一旦開始,我一定是最早被清理的。」
「因為你知道南風製藥的事?」
「也許不止這一件?我是跟著金先生來到你們國家,梁先生當時不像後來那樣呼風喚雨,很多事都得聽金先生的,做了一些他不願意做的事。後來幾年他倆地位倒轉,我沒想到我逃都逃了,還是落到你們手上。」
陳爭稍微整理思路,再問:「知道茶廠那些孩子埋在湖天酒店的,除了你、吳末、金孝全,還有誰?梁岳澤知不知道?」
阮興傑想了片刻,「梁先生應該不知道,做事的馬仔只知道埋著死人,不知道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