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人越是熟悉和默認,越會忽視,然後傷害。
關於帶土是否很不喜歡有人和他爭搶身份,而自己無意的話成了進一步剝奪他身份的元兇。……若要說現在的他與以前的他又什麼不同,那就是他已經懂得怎樣才可以避免宇智波帶土被他進一步激怒。
所以他根本不能道歉,也最好別反駁。
他嘆息一聲,最後說:「如果沒有我要去參加時之政府,他們也許不會死。」
「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旗木卡卡西,」宇智波帶土用了堪稱冷酷的語氣,仿佛在說人間不變的可悲真理,「我講過很多次,悲劇不是因你而起,也不是你萬一在那時做了什麼就能避免的。你父親的死該怪你沒理解他嗎?為什麼要去怪一個無辜的小孩而不是認清造成一切的應該是戰爭?再往後琳的死,我們的自相殘殺,不過都是時代洪流爭端陰謀和黑暗面……這些東西所導致的悲劇。」
「沒有人是原因,你也不可能成為原因。你根本沒必要看著那個人自責看著我自責,他身為警官死亡就該怪世界上有囂張的壞人囂張的彭格列。就算你說害死他的另有其人,可是害死他那些警員前輩的人就是那些人。」
「他們都是兇手,都是刀,而唯獨你,根本無關。」
「我也知道你聽不進去,否則不會幾十年都把自己活成那個鬼樣子,」宇智波帶土大步向前走去,「那個傢伙不想和你談自己死前的細節,就是因為你說的他根本不信。什麼第三者,什麼另有蹊蹺,兇手就是兇手,多一個和多兩個沒分別,不過都是有罪。他也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職責,死亡對他來說就是職業生涯中必定面對的東西……」
「你說他為什麼會不甘心死而遊蕩世間?卡卡西。」
說是不體諒不想管,到底還是把原因講給他聽了啊。旗木卡卡西看著宇智波帶土的背影輕輕地嘆息一聲,快步上前,和身邊的人肩並著肩,往目的地走去。
今日人流算不上少,逛街的居民和附近大學裡出來玩樂的年輕人們逐漸把街道點綴得喧囂而繁華。他們幾乎都在交談,語調輕鬆又和平歡樂。
倒是顯得他們兩個格格不入了。
「哎呀,怎麼撞到人也不道歉啊!」
略顯尖利的女聲響起,沒多久便融入夜間旅遊看景散步的人群里,偶然有人側目以視,卻仿佛一粒石子投入湖中,漣漪轉瞬即逝。
旗木卡卡西也看了過去,這一眼,他就不好邁開步伐了。
那是一個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埋頭狂奔的孩子。他身上穿著有些不太合身的藍色大衣,還背著板正的小書包。男孩在奔跑的時候偶爾會重重撞到誰,但基本都在努力撥開。卡卡西看到了,那個孩子其實有在道歉,不過長時間的奔跑讓他喘不過來氣,所以聲音很小而已。
如果只是單純誤入了成年人世界感到害怕所以跑走還好……問題是,這個孩子的身後,跟著一隻形狀可怖,能夠直接穿過人體的怪物。很難說,剛才那個看起來還算溫和的女性突然開口抱怨,是不是跟她那時正好有一部分軀體與怪物重合的原因。
這隻真正意義上的非人之物明顯在追逐那孩子。再加上,陰陽術修行一段時間後,有時陰陽師認人並非純粹靠眼睛,而是能憑藉靈力辨認——
這孩子的靈力,與負責他工作的上級,那位[夏目貴志]的靈力……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眼看妖物的幾隻手距離小孩就差那麼一點,旗木卡卡西當即毫不猶豫地快速瞬身到對方身後,抓住那件衣服的後領,輕輕鬆鬆拎著又撤到人少的路邊,像是把一隻小小的貓崽從橫衝直撞的汽車面前拎走。而宇智波帶土則更快一些,他在卡卡西趕來帶走男孩時就已經一拳轟上妖怪的臉中央上。
男孩在感受到失重後害怕地緊閉雙眼亂蹬雙腿掙扎,再一睜眼,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剛剛糾纏自己的惡靈被揍一拳後……滅成灰了。